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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氣頭上的穆君桐沒有思考太多,她揪住秦玦的衣領:“什麼用了就用了,是這個問題嗎?是你用前就沒跟我商量。”
秦玦漫不經心抬頭,被迫與她對視。
他直勾勾地盯著穆君桐,忽然問:“那你為什麼要去拿藥?”
穆君桐被他問得一愣:“什麼跟什麼,現在在談論你態度問題!”
秦玦臉上擠出一個譏諷的笑意:“我想用就用了。”
看著他的表情,穆君桐慢慢回過味兒來,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以為自己是心疼剛才的藥錢,藉此對他發怒?
這樣的想法完全激起了穆君桐的怒火,她無法控制語氣里的火氣:“你要明白現在的形勢,是我照顧著你,說難聽點,是我控制著你,你必須要聽我的話。”
秦玦眼窩深邃,抬眼看人的時候不免露出下三白,倔強中透著冷冽。
他就以這種眼神盯著穆君桐,在她怒火積攢到頂峰時,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若是我不呢?”
穆君桐被他激怒,揪住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按到板凳上,一字一句咬牙道:“給你個機會,道歉,我就揭過。”
她的性子其實不算好,畢竟是個刺客,不需要具備特工的心理素質,只需要身手輕盈就好。而秦玦恰好是一個很會戳人痛點的人,在她克制不住動手以後,他反而笑了出來。
他什麼也不說,就勾著嘴角看穆君桐,看著她情緒越來越外放,眼裡笑意更甚。
雖然早知道她會發怒,但他依舊很是期待她發怒的反應。
她會不會和自己一拍兩散呢,或是……動手殺了他。早就該動手了,她到底在顧忌什麼呢?
饒是穆君桐再三克制,被他挑釁的眼神勾住,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好,很好。不聽話是吧?”她不懂教孩子,但她知道老話說“棍棒底下出孝子”,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沒挨過打。
秦玦正在揣度穆君桐的想法時,忽然被穆君桐從板凳上拎了起來,她看上去被氣壞了,臉上甚至氣出了笑,狠狠地盯著秦玦,就在他以為她要拔刀時,卻見她繞到窗邊,從花瓶里抽出一根長長的枝條。
事件走向不在自己的預期範圍內,秦玦難得一愣。
“伸手!”她冷笑道。
秦玦完全沒料到事情是這個走向,他不動,穆君桐就自己上手,扯過還在楞怔中的秦玦的手,以他未來得及反應的速度,“啪!”地給了他掌心一下。
細嫩的枝條抽打起來是細密的刺痛,秦玦卻沒有任何動作,仍然保持原來的姿勢和表情,無法相信穆君桐居然會這樣做。
……她這是在幹什麼?
他不說話,穆君桐又狠狠給了他掌心一下:“知道錯了沒有!”
這下他表情變了,卻不是因為痛的。
痛嗎?當然痛了,可那還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難以置信的心情,以至於他蹙起眉頭,陷入短暫的思索中。
很快,他做出反應。
秦玦抽回手,瞪著她,牙關緊咬。
“伸手!”穆君桐道。
秦玦像是惱羞成怒,吼道:“你瘋了嗎!”
穆君桐冷笑:“我瘋了?”
秦玦提高聲音:“我用錢怎麼了,我就該把錢都用光!”
他真是明白如何火上澆油,穆君桐捉不到他的手,就反手在他背上抽了一下:“你知不知道,若是走水路,我們就可以徹底甩開追兵!沒有錢,我們游過去嗎?”
也不知道這話怎麼就刺激到秦玦了,他甚至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猛地站起來,對著穆君桐咬牙切齒道:“裝什麼,你想要什麼直接說不就好了,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我在想什麼。”穆君桐氣得又給了他一下,“我在想什麼,你說啊?”
兩個人進行著毫無意義的對話,牛頭不對馬嘴,雙方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誰。
秦玦神色緊繃,盯著他:“你發什麼瘋!”
穆君桐收手,抱著手臂看他:“做錯事,就要挨打。”
他壓低聲音,絲毫不掩飾眼裡的恨意:“你竟然敢……”
看他如此氣急敗壞,穆君桐反而不怎麼氣了,她嬉笑道:“我怎麼不敢,你打得過我嗎?怎麼,你饒不了我?等你長大以後再說這話恐怕還有點威脅性。”
秦玦不說話了,緊緊抿著唇,警惕地後退,恨恨地盯著穆君桐。
看樣子是懂得了教訓,穆君桐便道:“以後也是這樣,不聽話就要挨打,明白嗎?”
秦玦看上去恨不得撲上來咬她一口,再用她的骨頭磨牙。
他冷冷譏笑道:“你覺得,我會怕疼?”聽這意思竟然是破罐破摔,隨便她打,反正他身上的傷那麼多,不差那一點。
別說枝條抽打了,即使是鐵鞭抽打,將背抽得血肉模糊,秦玦也不會多吭一聲。
穆君桐本來就不是為了讓他吃苦頭,她比秦玦想像得更了解他,至少在發狠這方面,她知道秦玦有多能忍受□□上的痛苦。
她道:“你不怕疼。我明白,即使是對著你背上的傷口抽打,你也毫不在意。”
她這麼說,秦玦的表情有瞬間變得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