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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熱、粘稠,滾燙到灼燒皮肉。
她的生機迅速衰敗,臉色變得灰白,在秦玦驚慌失措的目光中,軟軟倒下。
如落葉一般,飄到了他的懷裡。
他多次瀕死,見過無數人身死,包括血脈親人,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懂得什麼是死亡。
可接下來的日子,他才會了解死亡到底為何物。
作者有話說:
個人認為,在這個節點男主是不愛女主的。他連死都不懂,更不懂愛。對於女主的感情是一種扭曲的依賴,既想控制、算計她,又渴望她帶來的虛假的溫暖同伴情。這份同伴情對他來說新鮮又茫然。
女主死後,在長久的沉鬱中,這份複雜的情感漸漸發酵。
但仍然是女主回來以後,兩人相處後才愛上的,畢竟在愛人之前,他還要先學習什麼是愛。
對於一個反社會人格的瘋子,愛人的過程是把自身的思想一點點徹底摧毀,最後注入別人信念的過程。
我是這樣想的,判斷他是否真正愛上了女主,就是判斷他是否失去了所有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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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時女主為什麼一直針對男主這點:
沒有男主的話,會經歷五代十國那種亂世,很恐怖,但不至於人口滅絕。
有了男主,他會用更殘忍更暴虐的手段鎮壓那些暴君,蕩平亂世的同時也帶來了更血腥的後果,瘟疫災荒頻發,四處都在起義,他也不在乎別人死不死,他渴望混亂,所以施加苛政,連坐屠殺,也不管天災,導致人口快要滅絕了。
類似於一群反派打架和一個大boss打死所有反派並親自糟蹋世界,時空局選擇前者,覺得殺了男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捂臉)
第60章
之後發生了什麼, 穆君桐一無所知。
既然自己如此威脅秦玦,想必秦玦也不敢對她輕舉妄動。不過如果他足夠大膽,說不定會將她拘起來, 拷問她取出晶片的方法。
然而等她睜開眼時, 並沒有看到暗無天日的水牢,而是看到了繡著繁複花紋的床頂。
她眨眨眼,有些迷茫。
察覺到輕微的響動,有婢女上前來,看了她一眼,還沒來得及等穆君桐問話, 她就轉頭跑了。
穆君桐動了動手指, 竟是酸軟到無法抬起。
幾次用力,她終於抬起了手臂,卻見到自己割破的手臂早被厚厚地包紮好了。
她很迷茫,是誰准許她包紮的,是殷恆嗎?
……總不能是秦玦。
她這樣想著,有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穆君桐抬眼, 就見到殷恆站在床邊, 關切地看著她。
兩人視線相撞,或許都記起了穆君桐昏倒前的爭執,穆君桐有些排斥, 殷恆則是尷尬不已。
他並未重提那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問她:“你感覺怎麼樣了?”
穆君桐撐著想要走起來, 可實在是無力, 她只能躺在床上, 有氣無力地問:“我……這裡是哪兒?”
一開口,聲音嘶啞到不行,一旁的婢女連忙遞上水來。
她扶著穆君桐喝了一口,穆君桐才感覺火辣辣的嗓子好了一些。
她的問題問得殷恆麵皮一僵,意識到避無可避,他只能提起不愉快的爭執:“這是君夫人的寢殿。你昏迷得突然,醫者說是急怒攻心,只能暫且將你送到這裡修養。”
他沒提到的是,醫者還說,急怒攻心只是表象,怕已是心血耗盡。
醫者退下後,秦玦頂著一身傷,在凜冽寒風中站了整整一夜。
穆君桐眨眨眼,意識到他刻意模糊的稱呼。曲國國君已死,其實沒有什麼君夫人了。
雖然說大家都認為不能再提起兵亂一事刺激她,但既然已經提到了這些,殷恆乾脆打破砂鍋問到底:“你和阿玦,到底發生了什麼?”
穆君桐回神,疲憊地看向他:“他沒有告訴你?”
殷恆默然。
穆君桐更為不解,秦玦為何不告知殷恆,多一個人多份力量,他當真不想取出晶片?還是他認為僅憑自己的力量就能讓穆君桐屈服?
她感受著軟枕薄被,摸不清秦玦的意圖。這不可能是懷柔政策,除非秦玦痴傻,認為自己還會相信他一次。
說曹操,曹操到。
二人正因為提到秦玦而沉默,秦玦就領著一大批人進了宮殿。
到了門口,有人停下,有人跟著他進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是穆君桐的熟人,方含章。
他看上去風塵僕僕,髮髻都亂了,神色有些慌張。見到躺在床上的穆君桐,連基本的禮儀也忘了,顧不得其他,連忙上前來號脈。
殷恆很有眼色地給他讓開,他順勢坐到床邊,心急如焚至此,已顧不得男女之別。
他摸著穆君桐的脈搏,臉色越來越沉。
他的闖入,讓僵持的氣氛稍微鬆弛了一些,穆君桐忍不住將視線投到秦玦身上。
他的腹部應當包紮好了,鬆鬆地穿著外裳,露出精緻的鎖骨,再往上,嘴角的撕裂結了血痂,鼻樑貼上了藥貼,看著好不狼狽。
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正在看她手腕的秦玦忽然抬眸朝她看來。
她連忙垂眸,感覺到了他如有實質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