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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桐本來都想甩袖子走人了,突然捕捉到了關鍵字:“聘禮?”
何嫂子就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一般人聽到這種事怎麼都得黑臉,她連忙把後面準備好的話咽下,回答道:“是,是,聘禮,怎麼啦?”
穆君桐清了清嗓子:“這聘禮……有多少?”
這下連厚顏的何嫂子也說不出話來了,她用一種“沒想到你是同類人”的眼神看著穆君桐,一顆心重重落回肚子裡,比了個數。
穆君桐驚喜地瞪大眼:“什麼時候給?”
這話問得人摸不著頭腦:“當然是出嫁前了。”
穆君桐心裡有了計較,迅速琢磨出一個想法,和何嫂子咬耳朵商量了一番,算是同意了這門婚事。
待到何嫂子開開心心地走了以後,秦玦看向她,語氣有點冷:“你不會真不知道這裡面有貓膩吧?”
穆君桐渾不在意地道:“當然知道。就算是沖喜,也有一堆人擠破頭上,也輪不到我。”
秦玦臉色好了點,沒有那麼蠢就行。
“那你還應,是為了戲耍她一番?”
穆君桐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當然不是啊,我真打算出嫁。”
這下秦玦又用那種“你沒事兒吧”的眼神打量穆君桐。
他對新性格的把握很是到位,一切表現都很自然。
這種眼神真讓人火大,但穆君桐心情很好,並不和他計較,解釋道:“為了聘禮,我怎麼都得嫁。富貴險中求,虎窟狼窩我也嫁。”她臉上露出反派的陰險笑容,“我雖然不擅長近戰,但我擅長逃跑呀,等錢一到手,我隨時都能消失不見。”
秦玦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竟露出了唏噓的神情,似在感嘆“兩分錢難道英雄好漢”,幽幽道:“為了防止新娘子逃婚,他們肯定會派人看守。而且你想要的聘禮,怕是得臨拜堂了才能拿到。”
“別說拜堂了,便是進了洞房再給我也行。”穆君桐對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
秦玦破天荒地驚愕到微微張嘴,表情都變得生動了幾分,不能理解地道:“你……算了。”
也不知道他怎麼了,古古怪怪的,看樣子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怎麼想的。
弄不明白的情緒終究是讓人不安躁鬱的,秦玦走了一段路,才突然回頭道:“若是那人沒死成呢,你還真可以高枕無憂當貴夫人。”
這下換成穆君桐不解了:“我腦子又沒毛病,幹嘛假戲真做?”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重新回到客棧,等何嫂子的消息。
這樁天降婚事的貓膩還真不少,到了下午何嫂子就過來了,一幅紅光滿面的模樣,與穆君桐細細交待,竟然是催著她趕緊過門,五日後就出嫁。
“這麼著急?”穆君桐還沒來得及打聽。
何嫂子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病得厲害,就等你過門呢。五日後是個吉日。”
穆君桐有點擔心,但又想到那一大筆足夠普通人生活好幾年的錢,她心中的擔憂瞬間散了。對何嫂子點頭:“行啊,那五日後我等著過門。”
“這……”沒想到何嫂子又為難起來,“你不是本城人,連個房子也沒有,怎麼出嫁呢?再說了,又是二婚,沒有八抬大轎過街的道理,那邊想著,先把你接過去,就從府里出嫁,小辦一場,你還能提前適應適應大戶人家的生活不是嗎?”
這話乍一聽很有道理,但只要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問題一定很大了。穆君桐卻跟沒發現一樣,笑靨如花:“好啊好啊。”
真是百年難遇的大傻子,何嫂子都有點於心不忍了,拍拍她的手:“你會過上好日子的。”
穆君桐說走就走,馬上就準備下樓,誰知何嫂子卻把她叫住,指著秦玦道:“把你兒子也帶上吧。”
不用穆君桐回話,坐在角落的秦玦就先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何嫂子一眼。
他年紀不大,骨子裡卻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氣與貴氣,何嫂子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聲音也小了點:“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你要丟開他成親嗎?”
本來還在裝傻子的穆君桐收起了笑容。她第一反應就是對方知道秦玦的身份,設了個局。可轉念一想,若是真想抓了秦玦,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這是他們要求的?”穆君桐問。
何嫂子不知不覺出了冷汗,緊張地點點頭。
穆君桐看向秦玦,本想與他商量一番,誰知他竟然無所謂地站起來,朝她走過來:“走吧,我可不能錯過‘母親’成親的熱鬧。”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也就是何嫂子太過緊張才沒聽出來。
路上穆君桐跟何嫂子套話,很快就拼湊出了這戶人家的信息:城中首富,家大業大。此次成親的是家主的幼子,前頭死了三個妻子,留下了兩個兒子。
到了於府,穆君桐發現這府邸真是大得離譜,但防線很鬆,逃走不是什麼大問題。
管事很快趕來,在穆君桐身上打量了一圈,對她的樣貌很滿意,領著她和秦玦進府,左拐右拐,進了府里偏僻的院裡,安排他們在此住下。
院裡極其安靜,說是沖喜,這氛圍看著更像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