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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桐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唇角,這一次,終於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走,我們回家。”
過往告訴秦玦,愛是折磨、痛苦、毀滅和澎湃的恨,可面對穆君桐,秦玦只有無可奈何的奢望。
奢望到讓他在每個時空思念她,讓每個時空的“他”都若有所感地留下執念,只為再見她最後一眼。
僅此而已。他從不敢奢望她會來找他。
他在這裡停留了多久?失去對時間的度量衡,這裡的時間足夠讓一個時代崩塌,讓一些文明消失,讓一個人永恆地死去。
他幾度死亡,卻在終局時迎來復生。
秦玦緊緊地擁抱住穆君桐,他們在停滯的時空縫隙中接吻。
……
“信號!信號燈亮了!”不知是誰大吼了一聲,聲音尖銳至極,讓時空局和會議廳爆發出激動的聲音。
“信號增強!”
“檢測穩定,準備傳輸!”
……
一群人躲在玻璃後面,鬼鬼祟祟地探頭。
一個因為穆君桐的“死”哭成核桃眼的女生嘆了一句:“不愧是隋局帶回來的人,一脈相承,她也帶人回來了。”
旁邊的女生是第一個站出來越過最高權限搜尋穆君桐信號的人,剛才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現在比誰都慫,從別人背後探頭:“這算‘人’嗎?這可是秦玦,他差點毀滅了世界。”
“那個時空沒有法律沒有警察,這裡可不一樣,他在那裡很可怕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可怕的人……好吧,我自己也不信這話。”
“是的,他太可怕了,但是他真的好好看,我認為只要靠近他就會很危險,可是他也太帥了吧,不管怎麼樣我都非常害怕這種危險人物,不過他真的好帥好帥……”
“喂,你不要像卡bug一樣每句話中間都混進去奇怪的字句好不好?”
別人怎麼議論他們穆君桐暫時不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迫在眉睫的危難解除,新的風暴正在醞釀。
穆君桐穿著軍裝,高不見頂的會議廳大門緩緩顯露,為她展開。
她從容地向里走去,軍靴踩在地面上,發出清脆整齊的響聲。
會議廳坐滿了人,穆君桐走到最中央的低台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距離太遠,她看不清弧牆上端坐的、投射的人影,卻能感覺到廳內暗流涌動的氣氛。
世界差點毀滅的訊息迅速蔓延,再過一個小時就是發布會,屆時所有的細節將被公布。有人愁雲慘澹,有人如坐針氈,穆君桐的視線在最頂層的那一群人方向掃過,一開口,整個大廳都充滿了她的聲音。
“時空局高級隊長穆君桐報導。申請招安秦玦,望批准。”
先是窒息的沉默,很快,各方都爆發出反對聲,聲波衝突,在大廳上方形成尖銳的嗡鳴。
“嘭”地一下,穆君桐按住面前的發言鍵。
她的動作不算大,沒什麼聲音,但嗡鳴聲頓消,所有人都直直地看著她。
穆君桐笑得很溫和:“我不是在討價還價,也不是在談判商議,我是在提要求。”她抬頭,環顧四周,偌大的圓廳中,她的身形化作一個不可見的白點,“我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人微言輕,說話算不上什麼,可我也是本次世界崩塌的親歷者,一小時後,我將是主要發言者。所以,我認為在那之前,你們可以先聽聽我的聲音。”
有人面色沉如水,有人額角青筋暴起。
世界被拯救了,早已堅固的上層結構卻即將崩塌。
“現在對於時空線的處理仍然沿用幾十年的策略,成果一直止步不前,本次事件或許在提醒我們,是時候改換策略了。”她抬頭,絲毫不懼,“新的技術,新的想法,或者還有新生血液。”
……
從檢測到時空線出現重大崩塌時,每一步的決策都冒險又懶惰,直接導致了最後險些一同湮滅的結局。從上至下,需要擔責的人不少,七大首腦,退下四位,剩下三位都表明了希望改革的態度。
發布會過後,因功勳極大而被授予榮譽上將頭銜的穆君桐引來了大量目光,但她卻在此次發布會過後,從民眾視野中隱去,重新回到了時空局。
秦玦不同於其他人,即使穆君桐為他做擔保,他仍然被限制著行動。
穆君桐打開房門,秦玦立刻起身迎她。
見她一身銀灰軍裝,他眼前一亮,立刻掛上了驚艷的笑容,一絲被關押的鬱悶也沒。
穆君桐任他抱著親了一下,才同他一起並排坐下。
秦玦面前的電子屏正在放著這個時空的影片,經過重重挑選,基本算得上是普法塑人的教育片。
他看得津津有味,穆君桐不禁疑惑地問道:“你不生氣嗎?”
秦玦側頭:“生氣?”
“他們把你關起來了。”
秦玦蹙眉:“可我沒有戴手銬腳鐐。”
好吧,看來他並不認為自己被看守起來了。
穆君桐聳聳肩:“沒事,我來了,你就可以自由了。”只要穆君桐守著,上層就不會幹涉秦玦的活動,“我同他們談好了條件,新的改革你也會參與,多出幾次任務,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