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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穆瑾辰推開窗,望著姜若微的屋子。
窗戶透出亮光,她還沒睡,她的身影映在窗戶紙上,似乎在寫什麼?
穆瑾辰皺眉,她該不是還在學詩作畫吧?用來討好沈時清?
片刻,穆瑾辰換了身黑衣裳,翻窗出去,他腳尖落在兩院之間的圍牆上,下一息,他就落到了茶館院內。
他悄悄走到姜若微窗邊,用手指將窗戶紙戳了一個洞。
穆瑾辰眯著一隻眼,往裡面看去。
他看到姜若微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寢衣,正伏在桌案上,一面低頭寫著什麼,一面嘀嘀咕咕。
穆瑾辰好奇,耳朵貼近窗戶,仔細去聽:
“今天沒有入帳。支出了三百多文。明早我要早點起,多煮一缸茶。”
“支出有生薑一百二十文,糖霜五十文,紅棗四十文……還有豬肉三十文。”
姜若微仔仔細細記著每一筆帳。
“……”穆瑾辰聽得直皺眉。她窮成這樣了嗎?幾文錢也要記得這麼清楚?!
姜若微記好帳,收好帳本,見時候不早便打算洗漱歇息了。
如今天冷,她隔數天才沐浴一次。只是今日去了集市,出了些汗,姜若微想用水簡單擦擦身子。
她起身走到木架邊,低頭解開腰帶,褪下外衫。
穆瑾辰猝不及防,就看到了姜若微潔白如玉的雙肩,婀娜動人的背影。
他眸色微暗,周身繃緊。
雖然之前夢裡看過很多次,可夢裡像是水中花鏡中月,如何能與親眼所見相比?
他本該收回視線,可他不想。
他看她低頭,擰乾布帕,擦拭肩頭,手臂。
穆瑾辰熱氣沖腦,一時頭暈目眩。
他猛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不遠處偏房傳來動靜。穆瑾辰身形一晃,蹲在了水缸後。
只見沈時清推開門,揉著眼睛迷迷糊糊走了出來。
她一面打著哈欠,一面搖搖晃晃往茅廁走去。
看到姜若微屋子還亮著,沈時清道:“若微,你還沒睡呢?”
“嗯,我馬上睡。”姜若微回她。
“早點睡,明早我也幫你煮茶做點心。”沈時清道。
“多謝啦。”姜若微嬌嬌回答。
“哈哈,謝什麼,自己人。”沈時清呵呵一笑。
話音未落,沈時清只覺得自己膝蓋後窩一痛,她悶哼一聲,跌倒在地上。
沈時清一頭霧水,怎麼回事?!她怎麼忽然摔了呢?!
她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
屋子裡的姜若微聽到動靜,連忙問:“怎麼了,你沒事吧?”
“沒,沒事。就絆了一下。你睡吧,我去一趟茅房。那個燒肉太好吃了,我吃多了撐了。”沈時清撓著頭,去了茅房。
不多時。沈時清一瘸一拐的從茅廁出來。
她膝蓋後窩有點疼,也不知是不是剛才跌倒摔傷了。
可,怎麼會傷到膝蓋後窩呢?
“真倒霉,看來今晚出行不利撞了鬼。”沈時清小聲嘀咕。
姜若微擦好身體,等沈時清回屋了,這才熄燈安寢。
……
翌日清晨。
早起去廚房生火的碧兒大叫起來:“不好啦,姑娘,我們昨晚剩下的半碗燒肉不見了!”
“……”
姜若微還在穿衣,沈時清聽到聲音第一個衝出來,她快步衝到廚房,和碧兒找了一會兒,果然找不到昨天剩下的一碗燒肉。
“他娘的,我還沒吃夠呢,怎麼就沒了?!”沈時清鬱悶極了。
“會不會是耗子偷吃?!”碧兒猜測。
“可是,那耗子連碗也吃嗎?”沈時清不解,不但肉沒了,連帶著裝肉的碗也沒了。
“也是啊,我明明放柜子里,耗子也進不去啊!”
“該不是有小偷吧?”碧兒驚恐道。
“偷肉?”沈時清一臉鄙夷,這小偷也真夠寒磣啊。
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姜若微穿好衣裳跑過來,她看了一圈,“我剛剛看了,我的銀子細軟都在。肉沒了就沒了吧。”
“嗯,我們去前頭看看,看看茶館的東西少沒少?”沈時清提議。
於是三人又匆匆去了前麵茶館。
……
一早,薛大娘和薛掌柜在大堂里打掃。
“孩子爹,剛才我聽碧兒說,隔壁茶館昨晚進了賊,偷了一碗肉。咱們也清點一下,看看家裡有沒有少東西。”
“一碗肉?哪個賊偷東西偷一碗肉。腦子被門夾了吧!肯定是耗子吃了。真是的,怎麼可能是賊?咱們峨眉鎮民風好得很!才沒有賊呢!”薛掌柜不以為然。
從大堂路過的楚放默默不言。
方才他在世子房間桌上,看到了吃剩的半碗肉。
唉。
世子昨夜居然去做賊了。
不是採花賊,而是偷肉賊。
世子啊,您的出息呢?!
……
因為昨日閉門謝客,今日一早,姜若微和碧兒早早準備好了茶水點心,開門迎客。
不多時,茶館便來了一名熟客,是葉老夫子,他六十多的年紀,先前在縣裡的學堂教書,後來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就回了老家養病,也在家裡收了幾個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