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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有道理,但總這樣也不是個事。
姜昭節琢磨,有沒有折中的辦法,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聲音:“頭兒,易晚音存在的痕跡全被清除了,除了還有不少人記得他,其他一點都沒剩!”
夏海安愣了下,靜默幾秒,重複道:“存在的痕跡全被清除?”
“對,就是生活痕跡全不見了,照片裡的人,學校名冊上的記錄,甚至消費記錄都不見了!就好像他這個人從來沒來過這個世界!”
夏海安一時沒說話。
姜昭節收緊握著手機的手指,壓抑道:“易晚音二十六年來的活動範圍不小,存在痕跡全部被消除,他的系統能耐這麼大?”
這種堪稱恐怖的影響力,還只是屬於一個B級穿書者,那A級甚至更上層的穿書者又能做到什麼程度?
四下寂靜。
半晌,姜昭節辦公室門口傳來敲門聲。
“老闆,您在忙嗎?司輝的易總剛打電話過來,說想約您見一面。”
司輝的易總,易晚音的父親。
姜昭節霍然回頭,眼神凌厲。
易伯伯想見他一面?
第17章
易晚音的父親叫易尚輝,母親叫嚴司蓉,和姜昭節的父母關係非常不錯,兩家平常往來一向隨意,正式預約見面這還是頭一遭。
夏海安挺了解兩家背景,在電話那頭說:“他的約見實在很是時候。”
姜昭節聽他語氣不咸不淡,自然知道他的懷疑,也沒固執己見,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開門和路助理大致交代了下未來幾日行程可能有變,讓他先不忙給易總答覆。
路助理雖有些奇怪突然的行程變動,但有眼色地什麼都沒問:“那我稍後再來找您確認新行程。”
姜昭節含糊應了,打發走他,重新和夏海安商量。
“易伯伯這時候出面,多半是發現易晚音存在的痕跡消失了,他那麼大動作不可能不驚動家人。只是不知道事發之後易伯伯一家是先報了警,還是直接來找我。”
如果是後者,就說明他們一家早意識到易晚音有些問題了。
夏海安立刻吩咐人去查,果然不出姜昭節所料,他們沒有報警。
姜昭節覺得這就是個折中的辦法:“不管他們是打算求情還是求助,既然早就有所發現,那說不定能問出線索。”
夏海安依舊不同意。
“易晚音情況不明,他們是易晚音的家人,與易晚音接觸最久,有可能協助易晚音動用強制技能,你不能冒險。”
姜昭節沉默片刻:“他們都是通情達理的人,而且這已經是折中的辦法了。”
從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現在不冒險,放任強制技能有可能已經準備好的易晚音在外面亂晃,那他未來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
要是儲備能源充足就好了,姜昭節遺憾地想,國家的黑科技對被穿書者控制的人也極其有效。
兩人各有道理,再次僵持起來。
就在這時,夏海安那邊來了一位領導。
他讓夏海安公放通話,沉聲道:“上面的意思,是盡全力抓緊時間逮捕易晚音,絕不能讓他對無辜的人造成傷害。協同合作的部門已經在洽談進口能源合同,你們只管放手去做,我們不會讓續航問題耽誤你們的行動!”
領導話說到這份上,姜昭節和夏海安自然是各退一步,敲定了最終對策——
他可以在公司與易晚音的家人見面,但需要等保全局布置好全套控制設備和安全措施。
……
保全局準備好所有措施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姜昭節親自將上門的易晚音一家人迎進辦公室,給他們倒了茶水,分別落座,才不動聲色打量他們一番。
易尚輝和易晚音的大哥易朝明都屬於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此時除了神色有些疲憊,看不出特別的情緒。嚴司蓉和易晚音的姐姐易暮韻則有些焦慮,偶爾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歉疚。
姜昭節心裡有了數,問:“易伯父,嚴伯母,你們今天來是?”
易尚輝依然鎮定:“昭節啊,你我兩家這個交情,我也就不和你藏著掖著了。這次我們登門,主要是想向你賠罪。伯父要對你說一句抱歉,音音的事情,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啊。”
他低了低頭,其他三人也同時露出愧疚的表情,微微鞠躬道歉。
姜昭節一驚,忙道:“易伯父你言重了,易晚音的事情你們沒有對不起我。”
這就是承認自己知道易晚音的異常了。
嚴司蓉紅了眼眶,易暮韻更平靜一些:“昭昭哥,這聲對不起是我們應該說的。雖然不知道音音到底做了什麼,但他很明顯是沖你來的。我們很抱歉……希望還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們沒有錯。”他們的歉意非常誠摯,姜昭節只得重複,“給他生命、養他長大、為他四處求醫不是你們的罪過,親情沒有錯。”
兩位長輩小時候還帶過他一段時間,他知道他們人都很好。
有時候他父母不靠譜跑出去玩了,還是易伯伯幫他處理一些麻煩事。
他不覺得兩位長輩需要對他道歉。
易尚輝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怔了一會,終於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