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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過神,一眼卻又看見裴霄和瑤君就站在主殿前,一臉慈愛的望著裴九真。
自然,他們也看見了二人緊緊相牽的手。
裴九真注意到父親和母親的目光後,悄悄鬆開了雲若谷的手。
叢音想著已有兩百年不曾見過父母,必然想得緊,於是便放開裴九真,將她往裴霄和瑤君的方向推了推。
裴九真提起裙擺,一如小時候那樣飛奔過去,撲進瑤君懷裡:“爹爹,娘親!九九好想你們,好想好想你們。爹爹娘親身體如何了?”
這兩百年來,發生了太多事情。
她時常覺得這短短兩百年她已經走完了一輩子。
瑤君緊緊抱住九真,捧著她撲簌著晶瑩淚珠的小臉看了又看,那雙柔軟玉手輕輕撫過九真的眉眼:“娘親很好,你爹爹也很好。我的孩子,娘親也想你。讓娘親好好看看你,你都長這麼大了?”
說著,瑤君也紅了眼眶。
裴霄攬著裴九真的背,那雙寫滿了慈愛的眼睛因親眼看見女兒的成長而欣慰,而心疼:“孩子,辛苦你了。”
這些年關於裴九真的事,裴少正和裴少禹總是一樣不落地如實告訴他們,所以這些年他們夫婦雖然沒有親手撫育九九,但他們的心卻是時時刻刻記掛著他們最寶貝的這個小女兒。
無論是裴九真千萬九幽取幽谷劍,還是去往東海,關於她的每一件事,他們都一清二楚。
裴九真哭鼻子道:“爹爹,九九不辛苦。爹爹和娘親守在天河才是辛苦。”
說話間,裴霄已調去靈力探入裴九真的靈脈。
一如裴少正所言,九真的靈脈已毀,她靈脈之內再無一處完好之地。
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當他真的親眼看見時,難免還是傷心,也更加心疼裴九真。
裴霄:“孩子,苦了你了。”
青龍身為神族後裔,哪怕是為三界身死都是應當的,可這樣的重任不該落在九真一個孩子身上
裴九真:“爹爹,這是九真的責任,九九不覺得哭。”
聽裴九真這麼說,瑤君更是心疼,抱著裴九真便哭了起來。
裴九真安慰瑤君:“娘親,你哭什麼?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而且你和爹爹也不必太過擔心我靈脈損毀之事,方才我用幽谷劍斬殺天河水中的邪靈之時,劍靈似乎將他的部分靈力融入我體內了。”
裴霄目光一凝,急急又去探裴九真的靈力。
果然如裴九真所言,她體內多了一道強勁靈力。
這道靈力與他們的都不同,那是帶著上古之力的劍靈之力。
裴霄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
為何劍靈之力會進入裴九真的身體?
裴九真搖了搖頭,她也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瑤君抹了淚,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雲若谷身上:“罷了,不說這事了。”
他們一家人隔了兩百年才團圓,今日不說那些不高興的事。
瑤君問她:“你與雲若谷是怎麼回事?”
適才她看得清清楚楚,雲若谷可是一路牽著裴九真回來的。
裴九真低著頭,難得的露出小女孩兒的嬌羞情狀:“娘親不是都看見了嗎?”
瑤君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說:“若谷這孩子也很好。你的事你自己做主,爹爹和娘親都聽你的。”
裴霄聽得雲裡霧裡的,沒明白母女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雲若谷,雲若谷遙遙向他行了個禮。
裴霄:“雲若谷?好端端地提他做什麼?”
瑤君眼尾掃過他:“聽不明白就算了,原也不是說給你聽的。”
末了,瑤君扭頭看向九真:“九九,我和你爹爹且還要在這兒閉關休養一陣子,這些日子你好好照顧大哥哥,等大哥哥好了,我們一家人就回祭酒嶺。”
裴霄和瑤君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今日只是因為聽見天河那兒的動靜,因擔心九真才出關看一眼。
如今既已確認九真安全,便該繼續閉關休養了。
裴九真乖巧點頭:“娘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大哥哥的。”
***
夜涼如水,裴九真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望著滿目清明月色。
這樣的月色,她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過了。
忽然之間,有人敲了敲她的腦袋。
裴九真不用回頭都能猜到來人是誰,除了她二哥哥,再沒有第二個人喜歡這樣逗她了。
裴九真溏淉篜里懶懶道:“二哥哥。”
裴少禹在她對面的石椅坐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歇著?”
裴九真托腮望月:“捨不得睡。”
“捨不得?”
裴少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陣子總是提心弔膽的,一會兒是擔心幽谷劍,一會兒是擔心東海的事,再後來又是擔心天河的事。現在好啦,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人也終於可以鬆懈下來,可我心裡還是不踏實,總害怕這些輕鬆愜意的時光,又會被什麼橫生的變故打碎。”
裴少禹輕輕彈了彈裴九真的腦門:“別胡說。”
裴九真吐了吐舌,她也知道這不過是她多慮了。
裴少禹低了低頭,漫不經心地問她:“你當真喜歡雲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