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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陣已經快六點半了。
大廳外。
李妍兒像個局外人一般旁觀了會兒,起身去幫紀雨欣洗菜:“我來幫你吧。”
紀雨欣感激地看她一眼:“謝謝。”
“你們家段少,燭光晚餐沒選你,你也不跟他鬧?”
紀雨欣抿笑:“天澤哥哥和雲舒姐姐本來就有婚約,我鬧什麼。況且我又有什麼立場鬧。我應該祝福他們的。”
李妍兒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幫她支招:“你長得這麼清純可人,多跟他撒撒嬌,興許就管用啦。”
紀雨欣搖頭:“他一直都是只把我當妹妹看待的。”
“你傻呀,在感情里,可是不能一味退讓的,該替自己爭取的時候還是要多爭取。”
紀雨欣意外地看了眼李妍兒,見她低頭摘著菜心,這些話就好像真的只是替她著想隨口說出來的一般。
那邊。
雲舒重新換了身長衣長褲出來。
幾乎是手腕腳踝,能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她可不想待會兒到海邊露天時去餵蚊子。
剩下的嘉賓就留在別墅里集體用晚餐,下午遊戲勝利的兩位嘉賓現在就可以帶著他們選擇的另一位同伴前晚海邊的露天餐廳了。
露天餐廳是由一座木亭白紗幔搭成,分別坐落在沙灘兩邊,彼此不相隔。
木亭頂上掛著一串白色的漂流瓶螢光燈,四周擺著綠色的植物裝飾,中間是一張原木的西餐桌,兩把雕花鐵藝椅子,餐桌上擺著精緻的餐點。
西冷牛排,甜點,紅酒,和撒著玫瑰花瓣的七座燭台。
氣氛倒是烘托得很到位。
只是被請到這邊來的兩位嘉賓臉上的表情好像都不是那麼驚喜。
雲舒面無表情坐在露天餐桌前。
對面的段天澤展開疊放在盤子裡的餐布,墊在領口,然後拿起刀叉,對著雲舒一抬下巴,痞痞挑唇:“先吃點東西吧。”
雲舒:“………”
雲舒只覺得對著他毫無胃口。
不過轉念想想,出都出來了,豈有讓自己餓肚子的道理。
雲舒便拿起餐具,一言不發開始進食。
段天澤切著牛排,意外地倒沒怎麼說話。
雲舒心道,最好保持這樣,千萬不要跟她說話,等吃完面前盤子裡的牛排,她就可以趕緊回去睡覺了!
不過事與願違,段天澤將自己面前的牛排全部切成小塊後,忽然伸出手,端起盤子,將他切好的牛排換給了雲舒,順手又將雲舒面前那份還沒吃上兩口的牛排給端到了自己面前。
雲舒:“……”
她凝眉抬頭,直直盯著段天澤。
段天澤懶懶挑眉:“不用謝,這都是gentleman應該做的。”
雲舒:“你有病啊?”
她伸手將自己那份牛排端回來:“不好意思,我只喜歡吃自己切的。”
“這個還是你自己吃吧。”雲舒嫌棄地把他切過的還回去。
端回來後,雲舒看了眼盤子裡的牛排,甚至覺得這一份也已經髒了,瞬間沒什麼胃口。
段天澤見她這樣,臉色微微一青,放下餐刀,盯著雲舒:“雲舒,你該收收你那脾氣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雲舒懷疑自己的耳朵:“?哈?”
她是來聽單口相聲的吧,段天澤的搞笑能力還挺強的呢。
他忍她???
忍她什麼了?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雲舒聽到這句話甚至都要笑出聲來了。
段天澤也索性開門見山,一把扯下西裝領口前的餐布,冷著臉道:“還記得那次在雲頂大廈吃飯,你為了讓我幫你切牛排,甚至當場摔了一個杯子。”
“不好意思,打住。”雲舒伸手,“段天澤先生,我來這裡不是聽你追憶往昔的。”
段天澤眯了眯眼,嗤笑:“好,那我就跟你談現在。”
“你知不知道,那個殷鸞,什麼來歷?什麼出身?什麼文憑?什麼工作?你就跟他在一起了?”
段天澤抵了抵下頜,語氣無比譏誚,“就為了和我賭氣,你隨便找了這麼一個男人來演戲?說吧,在哪兒請的,男模還是夜總會,多少錢一天?”
“不管你付給他多少錢,我出十倍,讓他滾蛋。”
雲舒胸腔里的火蹭地一下就冒起來,她語氣很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段天澤端起紅酒杯,慢悠悠搖晃了會兒,才放到嘴邊品上一口,而後靠在椅背上,懶聲道:“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好,那我就再說一遍。你大可不必為了和我賭氣,隨便找一個男人來作踐自己。那個殷鸞,連大學都沒有上過,誰知道是什麼野路子來歷,干不乾淨。我段天澤雖然不會娶你。但你曾經畢竟做過我名義上的未婚妻。將來,也會是我妻子紀雨欣的姐姐。所以,我希望你潔身自好,不要給紀家,還有雨欣,惹來一身的黑料。”
雲舒霍然起身,端起手邊的紅酒就潑到了段天澤臉上。
“啪——”
一杯半滿的紅酒就這樣淋到段天澤頭上,順著他的眉毛眼睛和鼻子往下流。
他死死閉著眼,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從牙縫裡狠狠擠出兩個字:“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