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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鸞將做好的魚放到小餐桌上,另外,他還做了一份蔬菜沙拉和扇貝冬瓜湯,怕雲舒待會兒吃膩了可以換換口味。
等到他擺好餐盤後,轉身,卻見雲舒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兩隻高腳杯和一個香薰燭台。
殷鸞愣了愣:“阿舒,……這是?”
“要不要喝一杯啊。”雲舒碰了下手裡的高腳杯,對他眨眼,“我看到玄關架上有幾瓶酒,應該是可以喝的吧?”
她將就被和燭台拿過去,擺到餐桌上,然後將玄關上的一瓶葡萄酒取下來,看了看年份和品牌,年份是15年的,酒廠牌子她也不認識,估計就是用來放在牆壁上當擺設的普通紅酒。
雲舒點燃香薰燭台,打開酒瓶,然後給兩人面前的高腳杯里倒了一點。
倒好酒,點起燭台,她又跑到門口,將大燈都關了,只留下餐廳一盞小壁燈。
殷鸞站在那裡,看著她跑來跑去忙碌。
雲舒見他站在那裡不動,便問:“你會覺得太暗了嗎?”
殷鸞搖搖頭。
雲舒跑走過來,拉著他在對面坐下:“好啦,我們開吃吧。”
香薰蠟燭是干玫瑰香味的,一點燃,就在房間裡慢慢散發出絲絲縷縷的甜柔馥郁的曖香。
暗香縈繞在兩人之間。
燭台帶來的光線很暗,牆上的壁燈也昏暗暈黃,整間屋子,只有餐桌這裡有兩盞光源,靜謐,幽暖。
雲舒拿著餐具,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眸光直直落在自己臉上,好像有種光線明亮時沒有的深邃悱惻。
“你、你怎麼不吃啊。”雲舒睫毛一顫,垂下眼帘。
大抵是怪燈下看美人,雲舒的視線竟不敢與他直視。
這樣柔暈的燭光下,他那張神清骨俊的面龐,輪廓深邃五官像神祇一樣完美無瑕,邃藍的眼眸里,竟有種溫柔的深情,叫雲舒覺得呼吸一滯。
他嗓音低啞:“阿舒,你這樣坐在我對面,我會忍不住一直看著你。”
燭台柔暈,她膚光勝雪,烏黑髮絲散落肩頭,身上一件白色的清透小衫,線條玲瓏起伏,就那樣坐在他對面,叫他的目光難以移開。
雲舒本來有點緊張,聽到他這句發傻的話,莫名就止不住嘴角的笑意,端起高腳杯:“那我們要不要先碰一下?”
這個燭光晚餐雖然很簡陋,但云舒卻想用這樣的方式補償他。
是她下午的時候不許他去爭沙灘玩球遊戲的勝利,才害得他險些被段天澤的球砸到。後來被段天澤撿了個漏,又反過來膈應她,故意選雲舒一起吃晚飯,他心裡肯定很不好受。
從雲舒和段天澤翻臉,在露天木亭起身看到殷鸞站在沙灘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一整晚都在難受。
因為那一刻,她看到他的身影是那般孤獨,落寞,連夜幕的燈影照在他身上,都是那般的清冷。
那一瞬間,雲舒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衝過去抱住了他。
她不想要他難過,也不想要他感到落寂。
雖然這個香薰燭台只是從茶几里翻出來的,這瓶紅酒也只是擺在玄關上用來裝飾的,但云舒覺得,只要有心,哪怕布置得再簡陋,也可以是一頓難忘的燭光晚餐。
殷鸞輕輕端起紅酒杯,和雲舒碰了一下。
兩人酒杯相碰,發出清脆地‘叮’一聲。
雲舒嫣然一笑,仰頭抿了口酒,覺得口感還行,澀中回甘:“嗯,還挺好喝的。”
殷鸞也喝了一口,他咂咂唇,微偏了下頭,又抿一口。
雲舒在對面支著漂亮的下巴,笑盈盈看他:“你酒量怎麼樣?”
“不知道。”殷鸞搖頭,“我以前沒喝過,不過……喝起來甜甜的,感覺就像是果汁。”
在他看來,酒跟牛奶,咖啡和茶好像沒區別。
只是味道不同罷了,其實都還是水。
雲舒莞爾:“這本來就是葡萄酒,當然像果汁了,不過這個的後勁可比啤酒大,你待會兒可不要喝醉了哦。”
殷鸞也笑,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喝醉。
拿起筷子,從盤子裡夾了腮下腹最嫩的一片魚肉給她:“剛不是說餓了嗎,快吃吧。”
雲舒也照樣夾起魚眼睛放到他碗裡:“這個給你。”
兩人一邊吃,一邊偶爾碰杯喝一口。
不一會兒,雲舒的臉就開始變得微微熏紅。
桌子上紅酒已經被他們喝了半瓶。
雲舒看著碗裡的魚,已經開始挑不出來刺了。
她嘟囔一句:“好煩哦,魚為什麼要長這麼多刺啊。”
殷鸞認真和她解釋:“因為魚要在水裡面遊行,骨頭會加重阻力,進化成這樣的小刺,會使它們在水裡的行動更加敏捷。生活在海域越淺的魚,身上的魚刺會越多。越是深海里的魚,它們的肌間骨就和人類以及陸地上的生物差不多。”
雲舒卻只感覺紅酒的後勁開始上頭,他說了那麼長一串,她都沒聽進去。只暈忽忽地看著對面的他:“我不想吃了,刺太多,我怕被卡住。”
殷鸞將盤子端過來,夾了塊魚肉放在自己面前:“我幫你把魚刺挑出來吧。”
他低著頭,神色專注認真,將魚肉裡面的小刺全部挑出來後,放到雲舒面前:“好了,現在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