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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崇安低頭看著尋寶羅盤散發出的微弱光芒,繼續尋找過去。繼續找下去,還有找到想要的結果的可能。真停下,就什麼都沒了。
這一處明顯比另外幾處難尋了很多,雲崇安剛在羅盤指定的位置上停下,就見羅盤上的指針又指向另外一個位置。
連著換了兩個位置,雲崇安停住腳步,閉眼回憶另外兩處位置。雲崇安心神一動,順著羅盤找向下一處。果然,等他找到後,位置又變了。
七次之後,雲崇安在識海中模擬出秘境中的地形,標註出他已經尋到的幾個位置。
果然是七星陣。雲崇安神色複雜地睜開眼睛。作為乾元宗正法堂弟子,可以沒有擅長的東西,但是常用陣法識別破解、還有很多查探隱蔽的手段,都必須學會。不然,正法堂弟子憑什麼追擊那些各有所長的兇徒?
認出基礎七星陣,雲崇安又試探幾次,拿出一枚令牌,順利進入七星陣中。
穿過一層層熟悉無比的陣法,雲崇安終於看到隱蔽其中的山洞,踟躕著不敢上前。
他剛剛能順利破解那些陣法,是因為那些都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布陣方式。有的是年幼時父親手把手教的,有的則是師父教的。
而這一層套一層的手法,他在父親留下的玉簡上看到過無數次。
雲崇安眼眶微紅,堅定地走進山洞,手邊習慣性地拿出一枚留影石,記下一路情景。
一具骸骨七零八落地散在洞口。雲崇安往深處走去,又看見另外一具骸骨,骸骨邊上落下一枚令牌,那是屬於乾元宗長老的令牌。
雲崇安撿起來一看,心頭一沉。和父親有關的卷宗,他看過無數次,自然知道這位道號承陽的劍峰長老,正是當時出事的一位前輩。雲崇安把令牌收好,心情沉甸甸地繼續往前。
雲崇安又撿到兩枚令牌,就走到山洞底。
稍微拓寬的山洞裡,橫陳著幾具骸骨。還有一道虛影,護在一個陣法前。
雲崇安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那陣法是乾元宗正法堂的禁術,獻祭全身靈氣,將陣法中心特製儲物法器傳回乾元宗正法堂。
只是父親他們沒有想到,能穿破秘境的傳送陣,竟然沒能穿破海族布下的禁制吧?
“爹。”雲崇安看著那道虛影,低低道,“您沒完成的事,孩兒替您完成。”
雲崇安說著,雙手結印,將那枚留影石放入陣法中。接著,雲崇安抬眸看了一眼山洞頂,唇邊揚起一抹淺笑,拿出一件錐形法器,向上一拋,接著結印,不要命地把自己體內的靈氣灌入法器中。
護在陣法前那道虛影似乎明白了什麼,空洞的雙眸中漸漸有了焦距。
“雲殊,你還是個孩子,這些事交給我們這些長輩吧。”虛影朝著雲崇安淺笑,強韌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從虛影身上湧出,灌進法器中。
雲崇安錯愕地看向虛影,不敢置信地輕喊:“爹?”
虛影輕輕頷首,一邊往錐形法器注入靈氣,一邊道:“當年我追查承陽師弟他們失蹤的事情,一路追到妖域。為父借著和海族小公主的關係,混入妖域,又根據神魂牽引,尋到海族禁地。可惜我一進禁地,就被海皇發現,不得不順著神魂牽引,躲進承陽他們強硬撐起來的小秘境中。
為父試圖用正法堂秘法把消息傳回乾元宗,誰知連著兩位同門自我獻祭,也沒能成功把消息傳出去。海皇卻因為為父躲進靈晶秘境中,瘋狂攻擊秘境。為父不得已自行碎魂,安撫海皇。
果然,為父碎魂之後,海皇未再衝擊靈晶秘境。這陣法也算是保住了。”
雲崇安看著越來越淡的虛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虛影輕笑:“雲殊,以後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淡如青煙的虛影猛地收手。雲崇安接過法器的控制權,猛地將法器推向上空。
法器飛出的那一刻,虛影看著陣法繼續運轉,很快帶著陣法中心的秘盒消失,唇邊浮起一縷輕笑,化作一縷青煙,飛向雲崇安的眉心。
“雲殊,陣法已成,快離開妖族、離開深海。”溫和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徹底消失。
雲崇安眼眶通紅,卻沒有時間傷心。他築基時師父送他的破界錐一出,這靈晶秘境很快就會崩塌。還有妖域和人域之間的結界也會出現破損,是他最好的逃離機會。
就是不知道海皇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海皇自然不會。他布在禁地的層層結界被毀,禁地中必然出了大問題。海皇壓下湧上喉間的腥甜,顧不得吩咐,眨眼間消失在海族幾位長老眼前,轉而出現在禁地中。
幾乎同一時間,禁地中一塊靈晶碎裂,一道白色身影沒有絲毫猶豫,沖向禁地出口。
海皇一掌拍向那道白色身影:“雲崇安,本尊有哪裡對不起你?”
雲崇安感受著背後傳來的濃烈威壓,不顧一切往前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雲崇安說完,苦笑著想,他即便拼盡全力,怕是也逃不過這一劫。那可是海皇,海皇的一擊,他一個連元嬰修士都打不過的海族,能逃得過嗎?
可是,明知道逃不過,他也要拼命逃。不然,父親神念里那些東西,豈不是就再不會有傳回乾元宗的那一天?
海皇看著足以拍碎星辰的一掌落在雲崇安身上,唇角剛剛上揚一點弧度就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