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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韜默默應下, 緩緩退出大殿。
菩心在大殿上沉思片刻, 唇邊帶上一抹笑。占得先機,也不一定能贏。他就要後來者居上。
乾元宗,姜秋霜自從在師父那裡知道,她修煉有成之後,可以進入魔域,便一心惦記著提升修為。於是在她哄好父母之後,幾乎大部分時間都撲在了安心修煉上,其餘則是給宗門弟子治治傷。
不過問櫻帶著弟子來乾元宗,姜秋霜還是得去接一接的。
一艘輕紗籠罩的小船停在乾元宗山門外,不多時,船上走下兩個女子。一個沉穩凌厲,一個乖巧憨傻。
姜秋霜上前:“問櫻前輩,李道友,秋霜奉師父之命,來接兩位進靈植園。”
問櫻收起小船,拉著小弟子,輕聲道:“多謝。”
姜秋霜笑笑,將兩人帶到附近的墨羽鷹據點,付了靈石,就帶著兩人騎墨羽鷹,進入靈植園。
靈植園裡,離禁地最近的墨羽鷹停歇點 ,也要再步行小半刻鐘。好在兩位客人都十分安靜,三人順利進入靈植園禁地。
姜秋霜把李蔓先帶到一邊,留問櫻和木玉晴兩人說話。
問櫻看見靈植叢中懶懶的女修,心情複雜:“木道友,多年未見,你風采更勝往昔。”
木玉晴抬眸看著問櫻:“你倒是比昔年看著更憔悴滄桑了些。可見俗事磨人。”
木玉晴並沒有跟故人敘舊的心思,抬手間,一枚帶著她印記的契約玉簡飛向問櫻:“看清楚內容,看完了之後定契,契成我治,契不成,我不會出手。”
問櫻握著玉簡,雙手輕顫:“只要你出手,蔓蔓就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嗎?”
木玉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問櫻:“這都幾十年了,你還不清楚你小弟子的病因在哪裡?”
“我知道。當初剝取傳承的法器太過霸道,導致她的神魂受損,陷入混亂。”問櫻輕聲道。
“那就是了。我出手,是把她神魂上的傷治好,已經被奪取的東西,我可沒那個本事歸還。”木玉晴神色淡淡。顯然不在意問櫻接不接受她的條件。
問櫻唇邊閃過一絲苦笑,認真看著玉簡中的內容。邪醫之所以為邪,便是她出手從來不看能不能治,而是看病人以及病人的家屬能不能按照她的要求來。
且她給病人定的規矩,就從來沒有重複過。
問櫻看完玉簡上的內容,心中微緊。木玉晴果然一點沒變。她到哪裡去幫姓名相貌都不知道的人的忙?難道讓她一直等在那裡,直到幫完忙為止嗎?
問櫻倒是可以消極怠工,但是消極怠工相當於毀契,會反噬在她的弟子身上,導致她的弟子們至少百年修行不暢。
“木道友,反噬落在我身上可以嗎?”問櫻試探著問,“代價應該可以我承擔,而不是我門下的弟子?”
木玉晴笑盈盈地看著問櫻:“契約落定之時,就不可再更改。且契約落定,就已經鎖定了你當時名下的弟子。你若是簽下名諱,契約成,你即便後續把弟子們全逐出師門,也是沒用的。”
問櫻臉色愈發難看:“契文是你寫的?在你落定前,其實是可以更改的?”
木玉晴臉上的笑愈發燦爛:“是啊,可我的契約能成,就證明它是合規的。”
“你是故意的。”問櫻哪裡還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招惹了木玉晴。
木玉晴的臉瞬間沉下來:“是啊,這天下,可不只你問櫻一人是好師父。我木玉晴至今只收這麼一個弟子,豈容你算計?”
問櫻閉了閉眼。她不後悔算計姜秋霜,讓姜秋霜開口請木玉晴出手。可她後悔手段太過直白,被木玉晴察覺到,害得她名下的弟子受牽連。
問櫻一筆一划落下真名。這是她求來的機會,再說,只要她完成契約,名下弟子就不會被反噬。
真名落下,契約瞬間成形,融入問櫻和木玉晴兩人的識海。
木玉晴有些鬱悶地看向問櫻:“你就不怕完不成契約?”
問櫻堅定地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完成,不就是幫三個人嗎?我問櫻此生,幫的何止三人?”
木玉晴輕哼一聲,衝著遠處玩水的兩人道:“雙雙,把人帶過來。”
姜秋霜應了一聲,就哄著李蔓,走到師父身邊:“師父,問櫻前輩,你們談好了啊?”
木玉晴笑盈盈道:“問櫻是個爽快人。”
問櫻扯了扯唇,依然笑不出來。
木玉晴抬手,幾道青色靈氣纏住李蔓四肢。李蔓看著手上、腿上纏繞的青色靈氣,傻乎乎地笑著。木玉晴微微皺眉,手中法訣變幻,李蔓周身很快就被青色的靈氣包裹住。
李蔓好像看到好玩的東西,眼珠子追著一個靈氣團玩,玩著玩著就傻乎乎地倒下。
李蔓的變化並沒有影響木玉晴施法。一道接著一道術法落在李蔓身上,李蔓時而露出痛苦的表情,時而露出歡快的笑容……
問櫻在一邊看得提醒吊膽。姜秋霜上前安撫:“前輩,師父既然已經決定出手,就不會允許失敗。”
問櫻看了姜秋霜一眼,她怎麼知道木玉晴那個小心眼,會不會留手之類的?
好在,木玉晴答應的事,就會竭力辦到。何況是定了契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