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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穎兒是不是很美?”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大多都是他跟蘇穎怎麼相識,最後她跟了明郡王后襄惠帝是如何痛苦。
司空珏就那樣站在寒霧之外凝望著她的容顏,或許是母子天性的緣故,他心裡就生出股親切感和想要迫切親近的欲望來。襄惠帝說,蘇穎在生下他後不久自殺,可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冰封之法保住了她的性命,卻是無法讓她甦醒。他這麼二十多年都是在等司空珏長大,把天訣交給他後,他就帶著蘇穎揚帆出海去尋找傳說中的仙山,方諸山。
他不想答應襄惠帝,可看到躺在冰棺里的蘇穎他便起了猶豫,最後答應了襄惠帝。
拋卻仇怨,襄惠帝這份情很重,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下來,他也不例外。小時對親情的渴望讓他將襄惠帝視為親父,誰又能料到他的身世有著這樣的不尋常。對著人,除了滿腹的複雜外,他什麼都沒有了。
“珏兒!”司空珏的沉默已經讓他感覺到了危急,看著他冷淡的雙眸,襄惠帝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是個孤家寡人。
他什麼都沒有了,徹徹底底地一無所有了!
“怎麼,你還想做垂死掙扎?”黑衣人將他的神態全都收在眼底,冷冷道:“這一生小郡王都只是郡王和郡王妃的孩子,不是你!”
這直白的話宛如一把利劍直接扎進了襄惠帝的內心,似乎都能看見那顆跳動的心鮮血淋漓,千瘡百孔。手掌緊握成拳,襄惠帝怒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不是朕和穎兒的孩子?”
他輸了,可他不甘心就這樣一敗塗地。憤恨屈辱在心頭盤旋著,猶如那張著大嘴嗤嗤嚇人的毒蛇,逮著人就要咬上去。枯槁的面容上有著死灰般滲人的顏色,像是要下地獄還得拖上人找墊背般。
“郡王身邊除了我還有一個護衛,我們兩人當年沿途保護著郡王和郡王妃回炎京,而且我們也知道在郡王妃回炎京時就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所以小郡王斷然不會是你的種!你也應該記得,為了斬草除根可是派人對我們兩人下了必殺令。那個護衛被廢了武功打落山崖,僥倖不死便化名為木方,喬裝隱居在窮鄉僻壤的吳山村。我這半邊臉就是被你們的人毀的,東珠鬼向你報告的時候,他說我已經被野獸分屍分屍了是不是?”
黑衣人鼻孔中冒著冷氣,看襄惠帝臉色越來越滲嚇,嘴上的笑便越深。“雖然木方已死,可他卻有個至交好友,在場的很多人都不會陌生!”他伸手打了個響指,丹陛之下百官目之所及的太廟門口那裡,一個穿著僧衣的老和尚從人群中走出來,一步步地邁向高高的石階月台上。
“了凡大師?”
“竟然會是他!”不少人在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紛紛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了凡打著佛號一路走向高台,神色坦然。在他們前面停下,從衣袖中掏出一份牛皮紙被蠟封的信封遞向司空珏,道:
“木方施主說,王爺的身世將來若有一天暴露人前,而他已經不在人世,便讓我將這封信轉交。他說,看完信後,王爺就會明白很多事情。”
司空珏眸光深邃地盯住那明顯有了年成的信封,伸手接了過來,手指攥得緊緊的。鳳眸半垂久久地望著上面沾染著的乾枯丹桂的痕跡,心頭竟有著前所有未的放鬆,嘴角輕微地勾出一抹彎彎如月的弧度。
“本王不會繼位為天訣皇帝!”
------題外話------
今天晚上不在狀態,這章寫的差強人意,糾結啊!寫出來不該是這種感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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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生死一線,如此償還
短短時日,炎京接二連三地發生各種各樣的大事,先是風族進貢刁難天訣接待的使臣,隨後是燼王把黑甲精騎打扮成親隨待人炎京,方諸山來了神女,隨後又是接風宴和皇子公主的滿月宴被神女預言有血光之災。果然,四皇子和三皇子抱成團逼宮,十皇子耐不住了也跟著造反。好不容易平息了這事,又傳出襄惠帝滅其他子嗣只為扶植私生子桐封王登基為皇帝。
謠言被證實了,襄惠帝在七皇子剛和帝月風雅郡主勾結之後,便下令禪位給桐封王。大臣們都無奈地接受了帝王的年輕時候的風流留下的醜聞,可轉眼間那準兒子已經成為皇帝的司空珏卻不是襄惠帝的兒子。
而襄惠帝百般算計,竟是被當年傷害過的明郡王妃蘇穎給設計了,白白替別人養大了孩子!
現在,他是最難過和憤恨的人了吧,很多人都這麼猜測著!大臣們低著頭不敢望向太廟前震怒的帝王,俱都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讓他們更為抬不起頭的還是這些事情都被其他兩國的人看在眼裡,更是在風族那樣的附屬族落面前丟盡了大國的顏面。
天訣立國已經有五百年之久,在大陸有典籍所記載的朝代中,是年代最為長久的。一向自詡天朝上國,將帝月星池歸之為蠻夷之國。可現在,他們這些久居高位垂眼看人的人被那些“不開化”的粗野之人嘲諷了,這強烈的落差真讓人一時無法接受。
還有,司空珏現在算是真正的帝王了還是只是桐封王?這點他們都很想確定,畢竟他並非帝王所出,繼承皇位名不正言不順,雖然有禪位之意在先,可他的身份終究很尷尬。帝王含怒的眸眼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垂垂臨死卻使勁兒地掙扎著的獅子,周身散發著致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