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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忽視了良久的碧眼靈狐從床上跳下來,歡快地搖著尾巴,小腦袋一會兒瞅著庸醫一下瞧著赤焰,那幸災樂禍的小模樣果斷地憨態十足。庸醫朝著地上不知好歹的小東西瞪眼,喝道:“你最好別把老頭子惹毛了,不然這輩子你都只能被鎖在神壇。”
這威懾的話一出,有靈性的碧眼靈狐毛茸茸的小身子顫了幾下,碧色眼瞳中露出怯怯害怕的神情。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跳上窗子,滿眼哀怨地望著庸醫,似乎在懇求,我不搗亂了別把我鎖在神壇上。
庸醫搖頭晃腦好不得意地將眸光落在碧眼靈狐身上,伸手在長著鬍子的下頜上摸了幾把,模樣十足地像是只老狐狸。
赤焰愣愣地瞧著人狐間的互動,忽然覺得自己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神壇?神壇又是哪裡的?赤焰對庸醫的認知只停留在三國的傳說,還有親身體驗過的作為他的實驗者的痛苦,及庸醫對他家爺的醫治上。至於,庸醫是何方人士,師承何人,其餘事情別說是他了,就是他家爺都不清楚。
這個老頭子,平日裡瞧著有些瘋瘋癲癲的,實則是個厲害神秘的角色。碧眼靈狐和寒冰訣都是他的寶貝,為了他家爺庸醫都捨得將他們拿出來,這份亦師亦父的情他們這些下屬個個看在眼中,對赫連燼有多尊敬對他亦如是。雖然他們都害怕庸醫在自己身上使壞,卻從未影響過他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
“赤焰,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庸醫的手在眼下晃來晃去,赤焰也從沉思中醒來,一下就對上了他探尋的敏銳眼眸。
他迅速地將頭低下,臉色忽然嚴肅了,道:“我是在想爺什麼時候能醒來。”
“哎,你看。”庸醫本是看不慣他那樣,想著還是去給赫連燼把把脈,起碼讓赤焰放心。剛以轉身,便發現床上的赫連燼突然睜開眼睛,忙叫道:“赤焰,你的爺活過來了。”
呃?赤焰朝床上投去目光,果然看見赫連燼睜眼,驚喜之餘額頭上便又掛起黑線。這庸醫說話真是……他家爺只是昏迷,怎麼說得像是詐屍般。他心裡小小埋怨了翻,趕緊上前,關切道:“爺,您終於醒了?是不是璇璣姑娘把你丟下的?”
作為他的貼身侍衛竟然讓主子在茫茫夜色冷風蕭瑟中度過了大半夜,他真是太失職了!
腦子還有些混沌的赫連燼蹙了下鋒利若刀刃的劍眉,雙手撐著起身坐在床上,暗藍色的瞳眸朝驚喜的赤焰和臉色平淡的庸醫瞥去,揉了揉太陽穴問道:“赤焰,昨夜不是剛到堯城麼,怎麼突然就到了這裡?你剛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本王終於醒了,璇璣姑娘把本王丟下?本王怎麼會昏倒,璇璣姑娘又是誰?”
他一番話問出來,赤焰臉色頓時就變了,那張嘴巴因驚訝而撐大,久久地合不上,眼中全是震驚。
赫連燼狐疑地在他臉上掃了眼,把目光投向庸醫,態度恭敬中透著自然,道:“前輩,你今天怎麼也在?難道是因為靈狐的緣故?”
“爺,您真的不記得璇璣姑娘是誰了?也不記得昨晚在堯城發生了什麼事?”沒等庸醫回話,赤焰就迫不及待地接過話來,嘴角抽得厲害。他家爺這不會是失憶了吧?這璇璣姑娘到底對爺做了什麼啊,他竟然都不知道那個心心念念的璇璣姑娘是誰?現在,赤焰心中是有著千千問,臉上的神情也更加地迫切了。
庸醫從赤焰問話中感知到了不對,臉上也沉了沉,正經道:“燼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赫連燼眯著眼,疑惑的眸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殷艷的雙唇翕動,他不太明白地問道:“你們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怎麼自己一醒來,兩個人都這般奇怪?莫非,自己遺忘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強烈的光線落在身上,照得他墨黑的袍子刺眼異常。他抬手扶著頭,腦中努力地回想良久,很多記憶都是在的,甚至來說是連貫而完整的,沒有丟失的可能。然而,心頭卻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好像丟了什麼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那種感覺讓他心中極度煩躁,很想發泄卻不知該如何做。
“爺,您跟屬下說說,真不記得璇璣姑娘了麼?”心被提得老高,赤焰緊張兮兮地注視著他的臉,爺的細微神情變化他看在眼中,更因為如此他便越擔心了。爺是不是真的失憶了?他的失憶是否跟失蹤的璇璣姑娘有關?
“璇璣?璇璣?”唇瓣輕輕動著,他很順口地喊出這兩個字,可腦海中卻沒有一點訊息告訴他璇璣是什麼。他使勁兒地想著,若石沉大海般找不出半點波瀾起伏。雙眉蹙緊,手掌不自覺地握成拳頭,白皙的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小的汗珠,眉宇間浮出痛苦的神色來。
啪!赤焰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心從高處跌落下來,摔成無數瓣。他家爺,真的失憶了!
“爺,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來堯城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去年去天訣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赤焰不死心地追問著,身體僵硬,渾身冒著熱汗朝赫連燼又靠近了一分。
將手放下身體稍微放鬆,赫連燼滿臉仔細地回憶道:“昨夜到了堯城,本王下了馬車,獨行街市上看見了一個很別致的同心鎖,想要買下來。後面,就不記得了。至於去年去天訣,好像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除了被死士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