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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燼面上如同被淋上了厚厚的冰層,捏著紙卷的手指收的極緊,帶著身冷氣一言不發地就走出去了。
魚璇璣不予理會,走進內室躺在榻上好好休息一番。今晚是花間燈會,那她正好趁機去街上瞧瞧有什麼異常。
殷朝時,南方有小國名曰花間,國人以種花養花為好,每年都要進貢無數花木珍品。殷崎帝年老,太子奉命監國,其良娣孫氏乃花間國公主,為討她的喜愛太子便下令在十月中的時候仿照花間國都一年一度夜遊賞花的風俗在炎京弄了個燈會。為了讓孫氏有回到家國的感覺,這場燈會是與民同樂空前盛大,自然是博得佳人心中歡喜。
後來,十月花間燈會漸漸成了炎京的一大習俗,幾百年來盛而不衰,頗受百姓喜歡。
這次出來為避免招人耳目,魚璇璣和赫連燼等人都是易了容的,卻也不是夫妻裝扮,看樣子更像是兄妹。街上熱鬧如舊,馬車緩緩在路上行走著,聽著車外人聲鼎沸的歡喜聲音,似乎讓人心情都跟著飛揚起來。魚璇璣撩開左側的帘子,瞥見騎在馬上的赫連燼,他滿身寒氣一臉的生人勿近跟街上的熱鬧顯得格格不入。
幾不可見地蹙動眉尖,魚璇璣順手將帘子放下,當做沒看見。馬車在街上行駛了兩刻鐘左右,在一家店前停了下來。車簾被赤焰掀開的時候,映入眼中的便是恍若白晝般亮堂的店鋪。魚璇璣下車來抬頭一望,原來是炎京有名的兩大製衣坊之一的霓彩坊。
跟假安陵約在這裡?魚璇璣將疑問的目光對準他,赫連燼僵硬地點頭便邁進了霓彩坊。
“公子,小姐,裡面請。”她還未跨進門口,熱情的小二就迎了出來,進了店內馬上便有有人前來指引。“兩位是要買成衣還是布料做衣服?是給公子做還是小姐用?或者您兩位都要?我們霓彩坊不僅成衣賣得好……”
“我們爺想給小姐添置幾件新衣,帶我們去成衣那裡看看。”瞧著冷麵和赫連燼和清冷的魚璇璣,赤焰主動站出來解說道。
小二瞧他們都其貌不揚,但穿著富貴,心想著可能是做生意的暴發戶什麼的。而且男女兩個主子都是冷臉人,自己說了半天都無動於衷,訕訕道:“那好,請這個爺和小姐隨小的到這邊來。”
霓彩坊的生意很好,即使是晚上還是有不少人來光顧,魚璇璣隨意地翻看著,墨玉眸子卻在打量著周圍的人還有那個遲遲沒有出現的“安陵”。奇怪,赫連燼既然已經安排了,那人也應該到了,現在還沒瞧見莫非是半途上出了什麼岔子?會不會有人看穿了假安陵的身份?
思忖間,赫連燼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高大的身軀將嬌小的她完全擋住,傳音道:“再多等等。”
落入他身體陰影中的魚璇璣只是將眸子垂下,佯裝看成衣的樣子。赫連燼緊抿著削薄的唇,眸光似淺卻深地落在她被燭光照的明晰的側臉上,半晌後才把目光移開。
“咦,十皇子殿下,請進,快請進。殿下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剛側開,就瞧見櫃檯那裡正在算帳的掌柜一臉花兒似從櫃檯後面繞出來,朝門口那裡迎了上去。兩眼眯起成一條線般望去,果然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司空凌。他身邊除了侍衛左岩,還有兩個十四五歲左右模樣的女子,仔細看正是他們等了許久的假安陵和拒霜。
聽到動靜的魚璇璣不著痕跡地朝那裡望去,看見和假安陵一起出現的司空凌,眉頭微皺。
“安陵過去看看,十皇子,失陪了。”假安陵面覆冰霜,對他只是疏離地點頭,便領著拒霜朝魚璇璣他們這邊來。那言行間的動作神態,還真把平日的她學的惟妙惟肖。司空凌英武的面上沒瞧見什麼不悅的神情,走到放布料的地方瞧著花花綠綠的布匹。
店內一些買東西的女子看見他的出現,小心地低著頭卻又忍不住朝他身上打量,可司空凌完全沒有看任何人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布匹上,身邊的左岩少年老成如同一個小煞頭般矗立在他身側,不悅地瞪著那些覬覦司空凌的人。
“我就要這個。”魚璇璣低聲說了句,隨意抓起一件墨綠色的襦裙入內去換裝。假安陵拿了件冰藍色的襦裙和襦衣,吩咐拒霜在外面等著,也跟著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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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人在眼前,相逢不識
“見過六小姐。”霓彩坊為了讓客人滿意,特意在店內一側設了幾個單間,相中衣裳的人可以入內去換上看是否合身得體。魚璇璣進去時,假安陵借著帳幔遮掩跟她入了同樣一個單間內。看著到她,虛虛見了個禮。
“我們把衣服換過來。”魚璇璣動手解開身上的襦裙,道。
假安陵應了聲是,接著道:“身上的衣裳破了,六小姐直接換上這件便可。”她說著也快速脫下身上的襦裙把魚璇璣脫下的換上,順道解釋著:“爺本來安排我們在這裡調換身份,我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個醉漢,拉扯中把袖子撕開了一些。是司空凌出現解圍的,路上耽擱了些時間,企望小姐恕罪。”
“哦。”聲調揚高,換衣的魚璇璣抿了抿唇,問道:“他都說了些什麼?”
假安陵在路上遇見醉漢糾纏,司空凌出現,這會不會是被人設計好的?而他竟放下皇子的身份陪假安陵來霓彩坊,是對半卷江山堪輿圖有興趣還是為了試探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