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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上的口氣中聽不出責備,柳屹兩人心裡微松。
“走吧。”忽然下,車簾卷放下,赫連燼長臂一撈將半個身子探出車廂的魚璇璣拉回來,不滿她朝著車夫吩咐了一句。
這突然而來的怒火弄得眾人面面廝覷,不知他是怎麼了。車夫拿手撓了撓腦袋,忙駕車繼續前行。柳屹和白鈺互相看了眼,旋而朝彼此點了點頭。白鈺飛身坐在了後面一輛馬車的車轅上,柳屹則施展輕功消失在山道之上。
“你剛才是做什麼?”她還沒問柳屹他們隕聖樓最近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霸道的男人就把她拉進來了。魚璇璣眸帶嗔怒地盯著他,那樣子是非得赫連燼給她一個解釋。
黑袍裹身的男人背靠的車壁,懷中抱著個大大的暖爐,將她拉入懷中,用錦被將兩人的身體捂個嚴實,義正詞嚴道:“你本身就中了寒毒不能吹冷風受凍,剛才他們廢話太多,要是讓你凍著了怎麼辦?”
“……”聽到他冠冕堂皇的理由,魚璇璣頓時覺得無語至極。柳屹他們廢話?從始至終,他們就說了兩句話七個字而已!
好吧,自從對他妥協後,他就越發霸道了。她想,以後要是有什麼男人跟她說一句話,估計得讓赫連燼給惦記上。
“不許想別的男人。”他冰冷的手指夾著她下頜,唇瓣吻著她側頰,半垂的眸子裡有著算計得逞的陰險笑意。
魚璇璣白眼一翻,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她這樣,赫連燼就越開心,終於能把這小女人吃得死死的了,看她以後還怎麼逃出他的五指山。赫連燼心裡盤算著,等解了毒之後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將她正大光明地留下而讓隕聖樓的人無話可說。
畢竟她身後那龐大的勢力中個個都是不俗之人,他們臣服於魚璇璣,卻不代表能接受他。再加上她是帝凰星,隕聖樓的人都巴望著她將來成為女帝。放眼整個殞荒大陸的歷史,從沒有女人能夠為帝。即使那些曾經留名史冊為國家做出了不俗貢獻的公主和奇女子們,也只是獲得了寥寥數語的記述。
帝月的皇帝是烈帝,他能為帝月開疆擴土,卻永遠地只能用著燼王的名義。不用猜都知道,隕聖樓的人定然會覺得他靠近璇璣是為了壯大他自身的力量,即使攻下城池他也不會給璇璣。更深層次地想,除非將整個帝月或是將來他能掌握的天下都奉送過去,隕聖樓才會稍微放鬆警惕。
這麼一想,他鬱悶了,感情讓她徹底放下執念之後,他要打到的目標立即便轉向了隕聖樓。
他若為帝情況還稍微好些,可帝月現在的皇帝是保護著他長大的烈帝,他也知道自己是帝星之命,可他能做出弒兄奪位的事情來?
他恨的人是北堂太后,要掌控天下換取璇璣,可皇兄烈帝是無辜的。怎麼做,才能兩全?
“赫連,你怎麼了?”原本不想跟他言語上交鋒的,可就在沉寂中她感覺到了他心中似乎懷著千斤重的東西,不經意散發出來的情緒讓她感知到了,故而擔心起來。這麼久,她幾乎都沒有見他這樣過。
他長發高束用一根墨玉簪子束髮,裝扮跟普通的天訣男子差不多。垂首看著頭綰婦人髻的魚璇璣,心裡的濃稠霧靄忽然就散開了。他的女人,已經是他的了。心裡默默地念了念,赫連燼扯唇笑了,道:“我在想這裡是不是有孩子了。”
說罷,那手已經從腰側滑到了她的小腹上輕輕摩挲著,那小心的模樣好像她真的懷孕了般。
魚璇璣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下,腦子裡想起件事情來,嘴邊泛著苦澀道:“赫連,我的身體本就難以有孕,如今又中了寒毒,若能僥倖不死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寒冰訣是一門陰寒的功夫,對身體也是有損害的。你我,恐怕今生都沒法生出一個孩子來了。”
前世做不了母親,這輩子亦是,可能她真跟那些孩子無緣吧。
赫連燼孰地眸光沉下,俊顏上布滿沉重將她攬得更緊道:“璇璣,孩子只是無聊生活中的調劑,就算沒有我們照樣能幸福地走下去。”他從來不知修煉寒冰訣會珏身體有害,還以為她中了寒毒會宮寒不易受孕,聽她一言心裡有苦澀可更多的是對她的疼惜。
世上沒有哪個女子不期望能做母親的,他的璇璣也是。這殘酷的現實,可能會成為她心裡的一道坎。他是希望她能孕育出共同的孩子,但孩子跟她比起來那就微乎其微了,他寧願不要孩子也不想她難過。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魚璇璣收起自己的悲傷情緒,淡笑道:“順其自然吧。”不能強求,無力改變,那便順著天意,看老天要如何了。
“只要你在我身邊,便勝過一切。”他垂首細語,溫柔得要將她溺斃。
魚璇璣心裡半苦半甜,在他身上靠了半晌,道:“我們中毒的這段時間內,三國是不是發生了很多重大的事情?”
長風城薛洋的叛亂,桐封王消失,帝月星池陳兵邊界,司空凌南方稱霸,這些她都只是聽到些的傳言,具體怎麼樣她還不清楚。赤冰來了必然將很多事情都稟報了赫連燼,她正好問問情況,看看隕聖樓是否該做些什麼了。
“事情又多又雜,我來處理就好,隕聖樓那邊柳屹他們也知道該怎麼做,你就不要擔心了。”他瞠目,神色嚴肅中夾滿了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