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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妹妹,王爺,你們在幹什麼?”
安悅著急中飽含失控的叫聲響起,愣怔的兩個人同時回神來,默契地朝叫聲那邊去看。這一看,除了安悅還有司空凌及司空久和司空宜三人,兩個女人滿臉的怒容,司空凌冷著臉,司空久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魚璇璣挑眉,縮回自己的手離開司空珏的懷抱,清聲疏遠著。“謝王爺搭救之情。”
失了那個微涼的溫度,司空珏忽然覺得心頭像是缺了什麼,悠然一笑,彬彬有禮道:“六小姐客氣。”
魚璇璣點頭算是回謝,舉手投足毫無忸怩,朝司空凌所在的方向走去。看她走近,滿身貴氣的司空宜活像只炸了毛的雞,慍怒道:“安陵,你是我十皇兄未過門的側妃,怎麼能這樣不知廉恥地勾引珏哥哥?”
安悅兩隻手攪在一起,眼中帶著怒盯著魚璇璣。她都已經有了十皇子了還跟桐封王這樣曖昧不清,難道真像是娘親說的那樣,魚璇璣存在就會威脅到她?她那麼喜歡桐封王,絕對不允許魚璇璣染指她心上人一絲一毫!
“殿下,安陵有事想跟你說,可否請殿下移步。”她一步步踏著滿地落雪而來,面冷眼澈對上司空凌滿含複雜的黑眸,周遭的人就像是空氣般被她透明了。
自己的話被無視,司空宜氣得快要抓狂了,正想跟她好好說理一番,司空久忽然拉著她的手,笑道:“宜兒,這是你十皇兄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去前院看看,等父皇回宮的時候你也走吧,熱鬧都看完了。”
“四皇兄!”司空宜氣得挺起小胸脯,指著魚璇璣噼里啪啦道:“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十皇兄,我說的有錯嗎?”
她罵得歡,奈何兩個正主無一人搭理她。司空凌微微側下頭看著還站在那裡的司空珏,漫天雪花中他是凌然開放在冰天雪地中的白蓮,出塵高貴沒有人能夠去沾染。而眼前的人,無論他怎麼想靠近她,都被她拒之千里。他垂眸,轉來伸出手拉住她冰涼的手,低聲道:“我們去那邊說。”
魚璇璣沒說話,任他拉著走開。司空宜火氣未消,目視他們遠走的背影,轉頭去看司空珏時只看見水面上飄著把撐開的油紙傘,那裡哪裡還有人!氣得小腳一跺,氣呼呼地跑開。司空久無語地搖搖頭,瞧著呆立的安悅,狐狸般地笑道:“三小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悅兒身子不適,失陪了。”安悅蒼白著臉色,保持著自己端麗的笑容,屈膝一福,告退。
司空久也未阻攔她,只是看著她遠走,俊美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層厲色。他想要的,能逃出去極少,極少!
風更大,雪花也跟下瓢潑大雨般密密麻麻地落下來,不多時間的功夫就是厚厚一層。避風的廊下,魚璇璣彈了彈身上的雪花,問道:“殿下,前天夜裡天上出了赤星,皇上是怎麼辦的?”
“你懂天象?”司空凌虎軀一震,臉上帶著些許的不可思議。
魚璇璣搖頭,嗤道:“天象這東西很多人都說他懂,可真的懂的人卻從不說他懂。這顆赤星寡居中空,並不難發現。”
“上次炎京出現孛星,異象傳言傳得沸沸揚揚,官府還張貼了告訴不准百姓談論,反過來將事情烙印在了百姓心中。這次什麼消息都沒有,看來皇上應該是下了嚴旨不准這件事傳出去。”為君王者,忌諱因各種無端的事情動亂了民心。上次異象的事給襄惠帝來了個措手不及,才有了這回赤星消息沒有流傳出來。
司空凌斂著眉目,嚴肅道:“你的聰慧用不著別人點撥就這樣卓著,天下還有你看不到的事情麼?”
“我只是個普通女子,又不是神。”她要是能無所不知,怎還會出現前世的事情?
他抽抽嘴角,僵硬一笑。“你這個女子心思通透,就是本殿都覺得在這點上不如你。你猜得不錯,司天監發了赤星,翌日早上上朝就跟父皇稟報了,介於上次異象的傳言,父皇下旨封鎖了赤星的事,命司天監尋出破赤星災劫的辦法。”
“天生異象,人間有禍,自古皆如此。”帝王過分迷信避未來的災劫,卻忽略了要用心解決已經出現的災難,最後亡國滅種。此類者,歷史上不勝枚舉。
司空凌正色道:“今年冬夏的天氣都異常,像今天這樣的大雪幾乎是年關時候才下的,再如此下去本殿擔心寒冬會凍死大量的人畜。”冬天時候大面積凍死人畜的情況很少,不過還真是發生過的,有前車之鑑他的擔心也不算多餘。
“與其擔心不如早作準備。”她也曾經歷過嚴寒中饑寒交迫的日子,知道那是種什麼滋味。要是他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屆時只需跟襄惠帝請命去處理,一旦事情做好不僅是在百官和帝王面前贏得了認同支持,還得了百姓的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防患於未然,好計!”司空凌不吝嗇地讚美了一個。
魚璇璣坦然受之,道:“替主君打算,未寒積薪,這本就是幕僚臣下該做的事情。”
“伶牙俐齒!”他皺眉,忽道:“你不是說父皇答應安、林兩家聯姻有問題麼?現在看出什麼來了?”
襄惠帝的手段他是了解的,對於丞相的勢力忌憚也不是最近才開始的。當年他縱容丞相做大,後來卻超脫了控制,想要再壓著已經太難,唯有毀掉再扶植個新的傀儡。安勇一個庶子成婚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日後恐是只能落得淒悽慘慘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