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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敲更聲過了,四周又是靜靜的一片,讓人無端地心顫。
“快些,快些。”螢火般的燈光突然出現在街道拐角,一個老嬤嬤打扮的女人提燈不停地催促著抬著軟轎的轎夫,低聲道:“再快點兒,外面不安全,別倒霉地碰上了不乾淨的東西。”
四個轎夫都是年輕力壯的男子,本就有體力,而秣陵城最近鬧吸血狂魔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要不是為了賺錢,誰還大晚上的冒險抬轎子。老嬤嬤一催轎夫們腳程更加快了,真心想長雙翅膀飛到那位小姐家裡去。
“嬤嬤,你別擔心,我們會安全回家的。”轎中傳出少女柔柔的安慰聲音,儘管沒瞧見人,但聽聲音應該是個溫婉的可人兒。
老嬤嬤小跑著跟上轎夫們的速度,喘氣道:“小姐,都怪老奴考慮不周,要不然咱們怎麼會走夜路回家,尤其是在這種危險的時候。”
她話剛說完,前方空曠的地方忽然飄過一道白影來,眨眼就一閃而逝。可所有人都瞧見了那影子,頓時走都走不動,就任那轎子被扛在肩上,屏住了呼吸。那老嬤嬤一臉的驚恐,害怕地抓緊了轎沿,正欲提醒轎子裡的小姐小心,耳邊猛地飄過一縷白紗,一團白影快如流星圍著他們身邊一轉,轎簾一掀轎內的翠色已經被拖拽出去。
瞬間,轎子轟地聲炸開,四個轎夫和那老嬤嬤頓時被炸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拖著人走的白影已經消失無蹤。
“追!”暗處,早已潛藏的高手在一聲令下後,鬼魅般消失。
砰!樹影斑駁,林間淒淒,四處亮著幽幽冥火,更有寒鴉淒叫,這陰森恐怖的地方除了亂葬崗還能是哪裡!白影落地,扔沙包般將那擄劫來的嬌小姐摔在地上,冷酷無情地看著她。
“你,你是什麼人?”渾身劇痛,在驚嚇過度後終於有了份神智,帶著面紗的少女膽戰心驚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寬大的雪白廣袖靈紋右衽開齊腰長裙,滿頭烏髮二八分開,在腦後稍稍一綰用著綴滿瓔珞流蘇的髮夾別住,剩下大半都垂順地搭在後背。陰暗的林子裡光線昏暗,那張臉卻清晰可見,無論是眉眼口鼻,處處都美得驚人。可這樣一個美人,渾身竟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戾氣和陰森。
“你們不是布局抓本座麼?難道不知道本座是誰?”女子狂妄邪肆地發起笑來,朗朗清脆有攜裹陰氣。
地上那柔弱如小獸般的少女忽地彈起,右手在袖中一晃,亮出一把短劍來,哼道:“怪物,你的膽子真不小,知道我們在抓你,竟敢這樣來招惹本姑娘!”
“怪物?”她絕美的容顏上綻出一絲疑惑,隨後便瞭然地伸手勾了勾垂在耳畔的一縷烏髮,興致盎然道:“那你說說,是什麼人讓你們來抓本座的?”
“到了陰曹地府自然就知道!”少女猛地一甩手,空中爆出一簇煙花,瞬即持短劍朝著她攻來。
招式凌厲,內力灌注於劍身上,每一招都是殺人見血的。可她再怎麼厲害,卻是雪衣女子的衣角都碰不到。三招之後,原本只是避開她鋒芒的雪衣女從腰間抽出月白顏色的笛子,狠辣地朝著少女的胸口重重一擊。
好似兩塊大石頭在高速飛行的剎那撞擊上,少女生生被撞到了十丈外,身體撞擊過的樹木盡數折斷,驚得樹林裡的夜鳥紛紛叫起來,在黑壓壓的夜幕下,格外詭異可怖。女子嘴角掛著冷峭,一步步走到那垂死掙扎的少女跟前。耳根一動,她猜是那些尾巴跟來了。冷魅地笑了笑,一把扯住少女的衣襟將她抓起來,陰森森地笑道:“雖然你是殺手,可好歹也是本座的獵物。還是個處子,味道應該不錯。”
“不,你放開我!”少女的瞳孔中充滿了驚恐,到現在才知道這個美得不像樣的怪物竟是那樣可怕,提不起內力的雙手胡亂地揮動著,一不小心將面紗扯掉,露出那張讓她有些熟悉又感覺陌生的秀氣臉龐。
“拒霜!”雪衣女子眼眸孰地瞪圓,少女在聽到她口中蹦出來的兩個字,更是直接愣住,連反抗都沒有了。
“這裡!”男人壓低的聲音從十幾丈外傳來,一大群黑衣人無聲潛入此間朝發現人氣息的方位追去。到了後發現殘折的樹木,打鬥的痕跡,卻沒瞧見該在的人在場。
安靜的秣陵城又鬧起來,官府的人舉著把火大半夜的在街道上飛奔著,沒多會兒就到了案發地點。
破爛的轎子,五個死去的人,從現場情況看兇手是一掌將轎子毀了,深厚的內力將五人的心脈震斷,帶著轎中人消失的。好厲害的武功,即使沒找到其他有用的東西,但基本上確定了,那兇手定是練武功走火入魔了。
“閣主,白三公子。”距離官府處理兇案不遠的屋頂暗處,寒冰飛身上來朝著孫淼和白鈺抱拳,道:“我們的人在城內布控,發現了擄人兇手身著白衣且是個女子,武功詭異而高強,因她動作太快沒看清楚面貌是怎麼樣的,按暗衛敘述屬下能確定那人就是主上。”
“可有追蹤到主上去了何方?”好久都沒有魚璇璣的消息,大家都緊繃著那根線,白逍迫不及待開口想知道更多的消息。
“追到了城外的亂葬崗,還發現這次是有人設計要抓主上,我們的人和那些人差不多時間趕去,卻沒發現主上在什麼地方。”寒冰道,“屬下猜,主上是知道了別人布局還刻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