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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你的意思是其他人都有?”有人馬上回味出劉斐話中的意思,若有所思地問道。
感情不是他們王爺一個人有啊,其他人譬如帝月攝政王赫連燼,大淵魚璇璣和凌王也該有這樣一份沉重的請帖。
“這個楚帝到底想幹什麼?把其他四位帝星都邀請去赴宴,就不怕在其他人的聯合下被殺?”
“說不定他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就是想在宴會上一舉殺了其他四位帝星雄霸天下!”
“……”各種揣測之音在大帳中響起,主座上的人沉靜得像是初春融了冰的春水不見半分漣漪波紋。
“王爺,您是怎麼打算的?”巽風雙手抱劍站在司空珏身邊,眼底分明寫滿了掙扎和糾結。
楚帝此舉明顯就是在逼除他之外的四位帝星前往問劍山,若不去會被認為是怯弱膽小之輩名聲上會受不小的損害,去了又怕楚帝暗中安排了什麼刺殺。這四人都是一方霸主,若有誰不幸殞命,其身後的大軍便將群龍無首。宴會上會發生什麼,現在還不能確切地說清楚,可被傳消失的襄惠帝定然會出現。王爺和凌王都沒有自立為皇,照理說還是天訣的臣子,帝王有難他們不得不前去營救。
一隻利刃難擋,可一群散沙卻是很好處置。楚帝打的算盤不可謂不精。於公於私,他們都必須去一趟,哪怕真是刀山火海。
頭上一尊鏤空的白萼冠,如玉面龐上謙謙溫和,那雙淺棕色的鳳眸里沒有部下們表現出來的各種情緒,有的只是淡然,遠離塵世看破一切的孤暗。月白的廣袖長袍著身,他忽然起身拿起桌案上被翻開的國書細細看了一遍。眸子宛如狡狐般闔上,一撇一動間流竄出不輸女子般動人的風采,看得大帳內的老爺們眼睛都快發直了。
知道桐封王長得美,做部下也做了多年,可對王爺的美他們還真是沒有免疫力。如此美人,怎生成了男子?有的人在心頭暗暗嘀咕,頭埋得很低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發現。帳外的風吹來,吹鼓起他袖管掀起衣袂,迎上他溫暖又淡漠的神情,翩翩佳公子在眼前也會自慚形穢。
“巽風,回楚帝來使,就說本王會準時赴宴。”琅華相撞般的琉璃之音驟然響起帳內,他負手望了眼大帳中的下屬們恍若無事般吩咐:“該如何就如何。”
該如何就如何?可他們到底該如何?眾人心中冒著大大的疑問,可看他不願說破的樣子只好面面廝覷選擇不開口。
司空珏不動聲色地將眾人的神情收在眼底,什麼也沒說便踱步到帳外。
似近似遠,天邊高山層疊,綿綿望去看不見盡頭。一輪火紅的落日似不肯就此離開,攀著山頭不願墜落。飛鳥橫渡,群山里野獸嘶鳴,稍去了暑氣的風吹拂過這方廣袤的土地,夜已經趕著不快不慢的步子來了。
伽羅關一帶多崇山峻岭山勢綿延不絕,下靠蠻荒野林,左乃簡水谷狹長山谷深林,就算往北走也只有幾段稍微平整的路。過了芙蓉城繼續往北便是雲霧山和三國乃至整個殞荒大陸都無人敢輕易涉足的寬廣無知的神秘地域。
問劍山在伽羅關眾多山峰中並無什麼特殊之處,在諸國未統的千百年間隙中,江湖人慕山峰秀頎,以其地勢險要複雜為據,曾先後在這些地方建立了不少勢力。問劍山的聞名在於問劍二字,若道淵源,則要追溯到殞荒十八國時期名動一時的江湖鑄劍世家葉家的興衰。
司空珏自幼就博覽群書,涉獵廣泛。對問劍山他也說不出什麼來,畢竟只是在書本見看過相關的描述,也不知真實如何。趁夜色未到,那一抹月白遁入混色中,緊跟著一道纖細的身影亦跟著追上去。
鳴鑼山主峰在眾多山峰中相對較高的,由於前方的地勢較開闊,西邊落日還未落到地平線下,視線較為柔和。司空珏提著真氣一路飛馳到山頂,站在視野明朗的斷崖處觀看著問劍山的位置。暮色純純,黃昏時候的山林沒有日中時的酷熱,顯得非常涼爽,山風狂肆地吹動,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他於高處瞭望,只見諸峰秀麗參差不齊,期間有一山,半山宛如被利刃劈開,從山腳到山頂一面絕壁,那光滑的山壁就算是善於攀岩的猿猴也沒法攀登上去。
山上漸漸起霧,高高山頂上奇異地開著什麼花兒,太遠看不清楚,卻能看見是一片雪白的顏色。隱約中,似有紅牆碧瓦的亭台嵌於青山百花中,猶如一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夜色侵襲,天地暗沉,問劍山上亮起燈盞兩三,幽幽淒淒恍若幽冥之路般詭異。他眸色微沉,轉頭看向問劍山四周。其山正前有伽羅關巍峨,側後以扇面之弧張開一片,一團團單獨而起的星光火點盤踞,分明是與伽羅關對峙之態。
他倒吸口氣,原來万俟楚打的是這個主意!
問劍山最特別的地方就在於站在山頂上,能把此次匯聚的幾方勢力的動向看得清清楚楚。此宴,絕非鴻門宴那麼簡單!
三日後,問劍山一聚!
他擰著眉頭沉重思量起來,若他在問劍山有什麼意外,虎賁騎十萬人怎麼辦?
“出來!”枯枝被拗斷的聲音鑽入耳朵中,雖極細微卻難逃敏銳的聽覺。司空珏揚手甩出一袖勁風劈去,窺見黑暗中那嬌小的身影踉蹌而出時,他臉色難得地顯得難看起來。“清荷,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