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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氣一路飛馳,晚上到了亥時就要關城門宵禁,拒霜也不知現在身處何方,回去之後還有事情等著料理,想到這些心又沉了沉。緊趕慢趕行了大半個時辰,終於順利進了城。晚上夜市開了小攤擺了一街,行人摩肩接踵,街道兩旁的店肆大開小二迎進迎出,茶樓里說書人精彩的講說贏得陣陣熱烈的掌聲,充耳所聞四處皆是一派熱鬧。
她無心這喧嚷,拐進一條小胡同里準備從最近的路迴轉相府,兜轉兩條小巷後闖入一條僻靜街道。高大的槐樹,破爛的房屋,怎麼好似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鬼使神差地走進去,卻聽不遠處一聲驚呼:“小阿陵,躲開。”
白逍!魚璇璣聞聲匆匆瞥了眼,只見街道那頭一地死屍,一身白衣的白逍和司空珏還有明雲等人皆沾上了血漬,明凃的彎刀和司空珏侍衛的劍上都還淌著血。此時,他們臉上的神情俱都是深淺不一的驚慌。
來不及想他們怎麼會那樣,左側一道明晃晃的刀光直劈而來,竟是朝著她而來。剛猛的刀風夾著濃濃的血腥味撲來,已被鮮血染了全身的黑衣人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戾氣,好像那晚追殺霍盡的死士。
魚璇璣大驚之際已覺銳利的刀鋒逼近,想要出手避開已經很困難,而她還不能在這兩人面前顯示出她的異常之能。電光火石間,她身子一扭拿左臂做擋往地上就是一滾。刀光閃,周邊放著的竹竿被齊齊劈斷,哐啷一片聲響。在地上滾了兩圈,左手臂上已然血水橫流。同一時,司空珏腳下一踢一柄長劍直飛刺向黑衣人,白逍手中的摺扇跟著甩出去,一劍一扇先後刺中黑衣人。
黑衣人悶哼一聲,咚地栽倒在地,死了。
魚璇璣方才被黑衣人罡氣所震,噗張嘴便吐了一口血出來。白逍一陣風似的跑上來將她抱住為她點了止血的穴道,滿臉驚慌地道:“小阿陵,你沒事吧。”
“還活著。”皺皺眉,額上冷汗直冒,氣弱道:“先送我回相府吧。”沒想到在千波湖避了一劫,到了這裡竟還被刺傷,好在傷在胳膊上。
白逍兩眼一瞪,板著臉教訓道:“這裡離相府還遠,我的別院就在附近,先送你到那裡包紮好我親自送你回相府。”說罷,朝走進的司空珏道:“王爺,小阿陵的傷要緊,我先帶她走了,這裡就交給王爺了。”
從暗光中走出來的司空珏白衣染著點點血跡,如冬月中綻放的臘梅,配上他清華俊美的面容,無端讓他更兼出塵。深邃的瞳眸落在白逍懷中的魚璇璣身上,抿著花瓣般的唇點點頭。白逍將她抱起,明雲明凃兩人趕緊跟上朝別院而去。
“巽風,找人來速速將這裡處理了。”司空珏從他們離開的方向抽回自己的視線,朝他身後的巽風說道,看著一地狼藉的屍體眸子沉重。
巽風抱拳道:“王爺放心,屬下明白。”遇襲的時候他就放了訊號,他們的人應該快到了。
司空珏嗯了聲,雙眉微動,目光停留在魚璇璣吐血的地方,若有所思。面對致命危險,她驚卻不慌,以最小的傷害換取整條命。血水沾濕了衣袖她只是蹙眉並未跟其他女子一樣大喊大叫,白逍問話時還回答得那麼從容不迫,她果然很不同!
白家別院,白逍將人抱進門,立馬扯著嗓子喊起來,“白叔,快去把倉庫里放著的碧血生肌膏拿來,明雲趕緊讓人送熱水來,明凃你去拿金鳳止血散。”
“哎呀,三爺,這是怎麼了?”聞聲趕來約有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老者看著他身上染血的樣子,驚了一聲。
白逍虎著臉,只道:“白叔,快把碧血生肌膏拿來,我要救人。”
“啊好好,我馬上去拿。”白叔一提衣角飛快地朝著庫房就奔去,那速度快得跟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似的。白逍趕忙將魚璇璣抱到客房放在榻上,找出剪刀順著傷口將袖子剪掉,卻見那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
“小阿陵,你怎麼都不喊一聲痛啊!”白逍怔住,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魚璇璣靠在榻上,眸光淡漠,面無表情道:“喊了會疼,不喊也會疼。既然如此,不如不喊。”黑衣死人那一刀是真真霸道的,她當時若是再遲鈍些,整個手臂甚至是命都沒有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只是傷到了胳膊。
“……”白逍眼皮跳了又跳,那時常以痞子氣示人的臉上還帶著絲驚悸,後怕道:“你怎麼跑那地方去了,還好死不死地出現在黑衣人的刀口下,嚇得我心肝都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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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白虬圖案,滿心疑問
“我在千波湖找不到我的丫鬟拒霜,看天色晚了就只好抄近路趕回相府,誰知道你們會在那裡。”難怪她覺得那地方眼熟,原來是霍盡在相府楓林被追殺,她跑出來後跟追著她的死士交手的地方。只是,為何他們會在那個地方遭到刺殺?
忖度中,明雲已經把水端進來,明凃也把白逍吩咐的金鳳止血散拿來了。白逍把布巾沾濕為她清洗傷口,邊敷著止血散邊道:“我上岸時聽明凃說,你們主僕先後都走了,我還想你怎麼也不打聲招呼。難不成,你的丫鬟走掉了?”
“我散心回來天已經黑了,你們早走了,拒霜也沒看見。”她垂垂頭,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