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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凌放下手中硃筆,道:“帝月和星池那邊怎麼樣?”
“燼王和王妃仍舊下落不明,不過很多消息都說兩人已經死在了下相城的地怒中。風雅郡主領著烈帝的旨意圍殺黑甲精騎,雙方在且打且退現在於冥城一帶對峙。北堂太后趁機攫取了帝月朝中的權勢,已然凌駕於烈帝之上。百官儘管有微詞,卻選擇明哲保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星池就比較奇怪了,據說國師巴圖找到了昔年流落在外的皇子,並將其接回宮強迫皇帝禪位於這個民間的皇子。”
“哦,那是怎麼回事?”巴圖為了掌控星池還真是費盡心思,令他都不由嗟嘆。
左岩道:“密探得到的消息是,這個流落民間的皇子万俟楚乃是星池戰死在沙場上的二皇子万俟軒的同胞弟弟。當年出生的時候,被認為是不祥之人會給星池帶來滅頂之災,皇帝暗下密旨將其處死。其生母得知後,買通護衛將小皇子扔在路邊,企望有好心人將之撿走赴宴。這本是皇家秘聞,不知何故鬧得人盡皆知。”
“巴圖想要一個完美的傀儡,自然要做到讓人無跡可查。只是,万俟楚乃為災禍傍身之人,他能如此處置也是有些本事的。”司空凌冷笑,眸光驟冷。“想必是給万俟楚的流落尋到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藉口,讓万俟喆無可辯駁,只得忍怒認下這個該死的兒子。”
“殿下所言極是,巴圖言,皇子万俟楚出生後被夜探皇宮的神秘人抱走。皇帝下令暗中尋找,不放棄地找了二十幾年終於得償所願。”
“果不其然!”司空凌嗤笑而語。
左岩面有躊躇,問:“殿下,我們……”
“先按兵不動,看他們到底想要怎麼做。不過我們要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畢竟那兩個人都是久練成精的狐狸。我們腹背受敵,不得不留著百萬分地小心。”思忖片刻,他如是說著。
左岩頷首,退下。
沉悶的屋子哪怕放了太多的冰塊都沒能把強烈的熱度驅散,手指慢慢抓起桌上一綹靛青的同心流蘇,黑沉的眸子閃過陰戾的光,無聲地望著,心底的謐恨之音隨眼波擴散。
妍兒,我一定會為你們母子報仇!
炎京之亂,他逼宮失敗逃亡南方。本以為事先準備妥當,即使敗了也能讓他們母子安然無虞。然,半路卻聽到一個消息。皇子妃瞿妍被襄惠帝的人抓住,押解入京的路途上因意外小產母子雙雙斃命。
他此生不覺得對不起任何人,而她瞿妍是唯一一個。當棋子不在是棋子,失去所帶來的就不再是無關痛癢。
襄惠帝!桐封王!他當今所經歷的一切,你們日後必定加倍體驗!
他想,自己或許可以跟那個人聯手將天下收歸囊中。縱然知道那樣強大的存在是個如深淵般的危險,他還是決定了。人生就是一場賭局,而身處亂世的他們何嘗不是這大爭世界中的一枚枚棋子。博弈此道,與賭博何異?
魚璇璣!赫連燼!他落得這般地步,這兩位也是“功不可沒”,炎京諸事他一概銘記於心。日後相遇,再相較量。
世人皆說你們不在人間了,可我怎麼就覺得,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是會再見到的?
八月初,殞荒大陸南北無論各處皆出現嚴重旱災,有的地方甚至有半年不曾見到一滴雨。南方旱情前所未有的嚴重,而僵持了近三個月的鎩羽騎和虎賁騎突然開戰。
憑藉天時地利人和,虎賁騎夜渡長河進入鎩羽騎統治的栟州,與其正面交鋒。雙方打仗六天,死傷無數,最後鎩羽騎不低其強勢敗走。此役之後,暴雨突襲,河水絕地,天災迭起。天訣十皇子司空凌於蒼山祭天,得上天旨意奉天承運乃為真龍天子,同年十月於雒邑封王,稱凌王。
襄惠帝坐觀兩大勢力爭鬥,不派一兵一卒介入其中。然在司空凌稱王時,桐封王司空珏派人送去賀禮——江山堪輿圖,引天下豪強關注。
爾後不久,星池皇帝万俟喆因病而亡,留下遺照封民間皇子万俟楚為帝,國師巴圖輔佐。十月二十五,万俟楚滇都稱帝,尊之曰楚帝。大公主万俟星不服繼位,於登基大典上舉動謀反,孰料事敗被擒,龍影軍被楚帝所控。四皇子万俟樂欲救之,因此牽連其中被楚帝下令捉拿。万俟星拼死將其送出皇城,此後不知所蹤。
國師巴圖令傳星池,捉拿到叛賊万俟樂者無論其生死賞神殿流光明珠。
第255章 黃泉沙海,地獄天堂
烈日如火球懸在高遠的天空之中,炙熱的陽光是那一支支無形的利劍,刺破單薄的衣裳將皮肉焦灼。請記住本站的網址:。舒愨鵡琻火浪般的熱風一陣陣地席捲,吹刮著那一望無際的黃沙,呼呼風起猶如野獸雌伏的低吼。
面部嬌嫩的肌膚被日光曬傷,顯出紅彤和蠟黃的交錯的顏色。雙唇乾裂,細看仿佛能見到裂傷處流出的已經暗淡乾涸的血跡。雙手抓緊木枝做成的拐杖,魚璇璣艱難地抬頭,虛著眼瞧著刺目的陽光。身影顫巍,似乎能被風一下給颳倒。
赫連,你到底在哪裡?
她只記得在下相城主府中發現的古墓里,六個火球一起滾下來,她抱著必死的決心緊緊地依偎著赫連燼。他們在生前就因為諸事錯過了太多時間,如今一起赴死,黃泉碧落無論何處她再也不要跟他分開了。然而,等她醒來卻發現自己身處無邊沙海之中,而赫連燼卻不知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