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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徐徐靠近,一陣不算濃重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魚璇璣皺眉挑眉看向她,似乎覺得今天的安悅跟往常有些不一樣,冷淡道:“三小姐有何事?”
安悅溫婉含笑,滿是關切和自責地道:“姐姐前幾日都在佛堂里,出來才知道妹妹被誣陷入獄,心裡好生著急。又聽聞你在牢中得了風寒命在旦夕,準備帶著大夫去給你瞧病的,哪知十皇子先一步就把你接走了。想著,娘親身體不好爹爹又遠在南方,做姐姐的怎麼能不照看著妹妹。可惜,我代娘親暫時處理府中事務,一時也抽不開身來。沒想到你今天會回來,也真是的,怎麼不派個丫鬟回來通報,這樣姐姐也能準備準備給妹妹驅驅身上的邪氣。”
一口一個妹妹,語氣溫和又兼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得說“好姐姐”。可落在她眼裡,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最是虛偽噁心。魚璇璣淡漠地側開臉,清聲道:“既然大夫人身體不適,三小姐還是儘快回去照料。”話不投機半句多,魚璇璣留下這句話,踏開步子朝碧瑤閣去。拒霜狐疑地望了兩眼,很快跑過去跟上魚璇璣的步伐。
雲竹看她對安悅的不尊,不滿意地哼道:“小姐,你犯得著對她那麼客氣麼?”權相嫡女,美貌傾城,才情高昂,是何等尊貴的人啊!反觀她,一個沒有教養的小小庶女,處處給人冷臉心思毒辣,哪配得上她家小姐這樣跟她說話嘛!也不知那天夫人跟小姐說了什麼,從蘭園回來小姐就跑去了佛堂,出來後好像變了般。說不出具體在哪兒,但能讓人感覺到了不一樣。
安悅聽得出雲竹話中的不滿情緒,端莊地站直著身子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心裡隱隱地有擔憂。她從亂葬崗重生後回來,就覺得她這個六妹妹變得尖銳狠厲了許多,讓她心有憂思。那日聽了大夫人的話,那種不安感覺越發強烈。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們命中注定就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院落里忽然颳起了一陣大風,吹得草木紛紛折腰。雲竹怕風吹著她,忙站在迎風口給她擋著。狂風肆掠中還有大片的雪沫子跟著襲來,澆了兩人一身冰冷寒氣。徹骨的寒氣順著低垂的領口灌進胸前,安悅下意識地用袖子來擋著。抬手之際,有著壓城之勢的黑雲鋪卷了一空,有細碎的鴻羽飄起,炎京今年的第一場雪也跟著徐徐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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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不祥之兆,相府大喜
為了安勇大婚,相府里里外外都忙翻了。得了襄惠帝旨意的安祿緊趕慢趕的,終於在二十六那天傍晚趕回了炎京。大夫人身體抱恙,還是帶著家中女眷們到門口迎接,魚璇璣自然也在其中。
那天她回府後,相府里已經沒人再提花姨娘和翠濃的事情,大概都是因為要辦喜事不想被晦氣的事沖了。不過暗地裡,很多人都在傳六小姐安陵心狠手辣如斯云云,誰放出去的消息她也猜得到,不過是當做不知道而已。
今年天氣的寒冷超乎往年,用雲姑的話來說就是惡劣。出門的時候拒霜怕她凍著,又給她穿了兩層衣裳披上厚厚的貂毛披風。站在寒風裡,也覺得不到冷。魚璇璣兩眼冷漠地看著又下起雪的天,簌簌落下的雪花相較於北地之處要偏小細碎些,落在皮膚上慢慢噬去肌膚的溫度,一會兒工夫就化成了一小灘水跡。
“小姐,大夫人的臉色看起來很差。”拒霜悄悄地將頭朝她靠攏了些,小聲說道。
魚璇璣不可置否地勾起唇角,冷寂的臉上也帶著無痕的笑。翠濃就是吸入了她調製的香粉,神經錯亂將她認作是鬼,活生生給嚇死了。她當然不能“虧待”了大夫人,她每日用的香中都有那些成分,吸入過多會致幻夜裡多夢。大夫人現在兩頰消瘦精神不振,再過那麼一兩月就會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導致瘋魔。
權相的瘋妻,她的名頭定能蓋過自己!
“呀,相爺的馬車來了。”女眷中也不知誰喊了一聲,站了半天冷得瑟瑟發抖的女人們都興奮起來,走下石階翹望著。官差開道,後有兵士護衛,高舉著寫有“肅靜”和“迴避”儀仗牌而來,一行幾十人聲勢浩大。局中的軟轎輕快落地,侍從掀開轎簾轎夫壓轎,還穿著丞相朝服的安祿從轎中出來朝門口的眾人們走了過去。
滿鬢風霜,應是趕路趕得急了。大夫人滿心歡喜走上前,屈膝就是一福。“恭迎相爺回府。”所有人跟著行禮,一致的呼聲在空曠的街上尤為響亮。安祿快一步將大夫人扶起來,看著她清瘦的臉,意外地道:“夫人起來,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麼就成了這般模樣?”他離開前後也就月余,府中到底出了何事讓她操勞成這般?
聽著他關切的話語,大夫人眼眶一紅,哽咽道:“相爺回來就好,我們快進去,外面天氣冷別要凍壞了身子。”
“好好,進去。”安祿拉著大夫人的手,夫妻倆臉上都露出舒坦的笑容來,一行人也跟著走進去。因為安祿車馬勞頓,再過兩日安勇也要大婚,大夫人就沒安排全家人一起吃飯,自己親自到安祿的院子裡伺候。魚璇璣也樂得清閒,和拒霜一起回了碧瑤閣。用完飯後,魚璇璣拿出染了顏色的九幽笛吹了一會兒,仔細回想了當年所看的秘籍,確定自己的指法正確,沒有吹錯的地方心裡才鬆了那麼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