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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司空凌是在早早地布置自己的勢力了,這些人都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拉攏他們想必是費了番心思的。
“不知殿下是否知曉,昨夜帝月的燼王赫連燼由桐封王領著入宮見了皇上,事後皇上派武陵侯去客棧秘密監視著他們。誰知道今早去的時候,客棧早已是人去樓空氣得武陵侯險些砸了客棧。”年紀最大的江澤率先開口,作為翰林文人脾氣古板,就連說話都帶著酸腐嚴厲。
其餘四人皆驚,還是范徽反應最快,連忙問道:“閣老,您這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啊?”
“老夫雖很久不朝但朝中的事情沒有多少能瞞過老夫的眼。”江澤捋了捋雪白的鬍子,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沉重,道:“皇上中了劇毒,也不知能不能治好。但是其他皇子們已經緊鑼密鼓得籌備起來,咱們也不能鬆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維發問:“殿下,那次皇上中毒就娘娘在裡面,她知不知道皇上中了什麼毒?”這問題很重要,知道中了何種毒就能猜出襄惠帝還剩下多少時間。但那天給皇上瞧傷的太醫都被特別吩咐了,沒人能撬開他們的嘴巴,皇后便成了他們知道真相的唯一途徑了。
幾雙眼睛都盯著司空凌,這個問題他們先前就問過了,當時他的回答是不清楚。經歷了司空賀的事情後,他更是沒進過宮,皇后倒是傳了消息出來卻沒說襄惠帝中了什麼毒,只說要是不能把毒清理乾淨,襄惠帝最多拖個一年半載的。話已如此,誰還不清楚這是劇毒無解啊。
“本殿只知道父皇就能拖個一年左右的樣子。”司空凌輕嘆一聲,緩緩地閉上眸子。
堯光見他面色沉重,因為他心中有猶豫,出言道:“殿下,事到如今,你已經沒有退路了。下官來之前接到聖旨,皇上要我帶兵去浮圖關幫助丞相,免得風族因為大王子水墨的事再犯我天訣國土。這事說來也發生一段時間了,要是皇上真有這樣的顧慮早就該派人去了,為何非要拖到現在?下官猜想,這應該是皇上斷殿下手臂的計謀。”
“不止如此,殿下,左右驍衛也進了些新人來。屬下查過,俱是大將軍的人。”丁方滿是絡腮鬍子的臉上神情也不輕鬆。
他們一人一句,司空凌還是眯著眼,什麼話也不說。
江澤又道:“看來不止是皇上在下手,就連其他皇子也在各處安插人。大皇子如今被囚在府中,蘭妃還對皇后發難,形勢不容樂觀。”
“大皇子跟霍都買馬,真的是買一匹?”堯光打量著座上的司空凌,把其他人同自己的疑問問出來。他們輔佐的是眼前這位,而大皇子雖是皇后所出,可才德欠缺,心智城府更是遜了司空凌很多。他們可不想將來幫皇后一脈奪了帝王,帝王卻成了大皇子。
這大皇子因買馬被囚之事沒有傳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只是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而司空凌也因為這件事受了牽連,被襄惠帝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打發在府中,成了閒散皇子。以前沒這事兒的時候,十皇子可是皇帝眼前的紅人被委以重任,多少官員想要巴結。奈何,昨日一去不復返。
司空凌心頭煩緒繚繞,這事兒他也不知內情但卻心憂著。司空賀買一匹馬是最好的,但他要是買很多的話,將來他打敗了別的皇子,很有可能會跟自己的親兄弟刀劍相向。這些不僅是他,就是皇后也不願意看到。
難道,他問鼎皇權的路上非得要踩上親哥哥的鮮血?
“殿下,聖賢有雲,君子有可為有可不為。但是現在不是講求君子之道的時候,我們若是手軟那刀便只能架在我們的脖子上。”李維以為他顧及兄弟情誼不忍心日後對司空賀下手,小心開解道。
自古以來,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位就是用白骨堆砌起來的。想做君王,面對飄搖動盪的局勢,心狠手辣是必須的。
“這事,本殿會小心處理。”司空凌語氣沉沉的,轉而道:“赫連燼來炎京這事本王知曉得不是太清楚,不過他這人是不能留的,最好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本殿相信,皇上和桐封王也會這麼覺得。”
“殿下準備怎麼做?”江澤贊同點頭,帝月有赫連燼於天訣來說就是放著只老虎在身邊,讓人寢食難安。
司空凌悠悠拉開眼帘,面色無常道:“這點你們不用擔心,本殿已經想好了對策,赫連燼就死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落在冊子上的指尖發著寒,魚璇璣神思微晃,忽然間想通了好些事情。赫連燼昨夜來找她是冒著風險來的,她在他心中算是什麼?司空凌想對付他,語氣那般篤定必然有了什麼“良策”。赫連燼,想要你死的人還真多!
心底泛起複雜,又聽外面的李維道:“殿下,皇上賜相府六小姐給你為側妃,殿下可知此女身負殺死懷胎姨娘的嫌疑?這樣的她留在殿下身邊,下官真有些擔心。”
“哦?”司空凌挑眉,不經意地想往帘子後面看。這件事他略有耳聞,當初覺得可能是相府那些女人對她的誣陷,但現在他有些動搖自己的想法了。他知道,那個女人絕不簡單!眸光虛虛朝內一探,卻瞧不見她的眼,插在頭上的簪子下垂著金色流蘇晃動,她是在意還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