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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一說,眾人震驚地朝後看,卻看著滿天的升起的黑煙和一下子竄得極高的火舌,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一座三層高的小樓給包圍了,那火焰紅彤彤的顏色幾乎快把天上的日頭都被比了下去。
知府大人啊一聲叫了起來,滿臉驚慌,雜亂無章拿著手揮舞,跳腳道:“還愣著幹什麼?怎麼不救火?”
“大人,火太大,我們人手不夠啊。”小廝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這邊還沒解決掉,外面突然跌跌撞撞衝進來一個衙役,氣喘八叉地喊道:“大人,城南倉庫著火了,火勢太大那邊人根本救不過來。”
“什麼?又走水了?”腦門上一股熱血衝上來,知府大人兩眼發花,氣得當場噴出一口血來。今天是天要亡他是不是?逃犯跑了,糧倉失火,府衙被燒,天啊怎麼不直接打一道雷劈死他算了!
“常大人,這可怎麼辦啊?”知府大人硬是撐著一口氣,哭喪著臉朝常譽詢問著。
別說知府了,就是常譽也頭痛起來,今天的事兒可是一件接著一件。
抓人?救火?
府衙內有重要公文及歷年來的檔案卷宗等一系列重要物件,雒邑南城的糧倉可是能存下十萬擔糧食,這一把火燒下去要是今年再來個什麼雪災的可是要餓死整個雒邑的百姓啊!可上面下了密令,白家人必須都死。若全心全意救火便顧不上白家人,若是抓捕逃犯糧倉那些可就毀了。可糧倉一毀,他的烏紗帽也就別想保住了。
“大人,四方城門早已經就關閉了,白家人是逃不出去的。咱們可以派一撥人救火,其餘的抓逃犯。”兩個大人急得六神無主,常譽的侍衛卻頭腦清明。
常譽一聽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這麼做,當即把人手分配了,親自帶著一隊人去街上抓捕白家逃犯。大街上,十幾輛馬車橫衝直撞,路邊的街攤什麼的都給撞了一地,行人們被馬車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得神魂未定,後面又是騎著馬的官差緊跟而來。街上喧鬧連勝混亂迭起,嚇得還不知情的百姓們紛紛躲回家裡面。
“這邊,跟我追。”
“馬車在這邊,你們跟我來。”
“這兒,別讓他們跑了。”衙役們分成很多小隊,看見馬車駛過就追截,可追了半天當他們把馬車追丟了,身旁就會出現另外一輛馬車,他們又得放棄前面的轉而追最近的。
“大人,白家的人太猖獗了,即使出不了雒邑城還駕著馬車在城內兜轉,把我們的人耍得團團轉!”藍衣侍衛騎馬在常譽身邊憤恨說道。為了防止白逍劫法場,大部分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刑場那邊,現在卻個個昏迷潑冷水都救不醒。本就人手不足,還分派了去救火的,如今還把這些個宵小玩弄於手掌中,他堂堂御前護衛何時受過這般的奚弄?
“荀侍衛,你也別抱怨了,我們怕是中了白逍的計。”刑場紅雪,衙役昏迷,火燒府衙和糧倉,讓他們在少人的情況下疲於奔命,可能他們的人早就通過某個地方轉移開去了。鎮定下來的常譽把發生的事情聯繫起來,一串通後發現果然是被設計了。
那被常譽叫做荀侍衛的藍衣侍衛正要問他話,城內不知某處突然轉來驚天聲響,猶如天雷經過般連大地都跟著顫抖了幾分。
“出什麼事了?”胯下的馬兒受驚地揚起前蹄,沒有防備的常譽險些就摔了下去。緊緊拉著韁繩,朝著身邊的衙役喝了聲。
“大人,好像是臨水河那邊。”衙役無辜被罵,心裡有苦難訴。
“大人,我們快去看看。”荀侍衛的臉色好不哪兒去,直覺真的出事了。常譽雙腿夾緊馬腹,調集城內所有衙役迅速朝著臨水河方向而去。
臨水河,長河的分支,流進雒邑將城非為兩塊。早先他們預防白逍劫法場逃跑,把這條南北走向的河流渡口也給堵住了,在出城那裡更是砌了圍牆放置他們乘船離開。然而,當常譽等人飛馬趕到那裡時,只見十丈寬的圍牆全都被炸開了,現場竟清理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而路邊竟停了幾十輛馬車。
極目跳去,兩艘極大的客船已經駛開了陸地。很顯然,白家的人最終還是乘船逃離了雒邑。
常譽怒火攻心,喉頭一熱鮮血就噴了出來,染紅了馬兒脖子上的長毛。
“大人?”一行人紛紛驚到了,最近的荀侍衛當即運功度了些真氣給他,胸口的淤積消失常譽才感覺舒服點。
“沒有事兒,速速派人調集周邊的大船小船,就算追不上白家的船,起碼也要知道他們到了何方。”常譽攥緊了拳頭,狠狠地捶打在自己的腿上。
“是。”百餘人異口同聲,聲勢震天。
常譽決心抓到白家人報吐血之仇時,荀侍衛忽然碰了下他,指著那方道:“大人,你看渡頭那裡。”
烈日光輝照耀下的河面上一片金光熠熠,猶如鋪了滿河薄薄的金片。粼粼水波,在蕩漾之際偶有風浪掀起,在水面上濺起優美的弧度,緩緩墜下融入那動盪之中。石頭堆砌建造的渡頭上那邊,巨大的水車安靜地轉動著,嘩嘩的水聲悅耳得像是珠落玉盤。水花濺落飄起陣陣霧氣那處,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正側面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