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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阻隔的東西太多,不是簡簡單單的說有情就什麼都可能。況且,現在主上生死未卜地躺著,誰又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現在他們最大的期望就是主上能早點好起來,炎京隨時都在風雲變幻,很適合他們做大事啊。
從不見天日的流沙,到江湖三國赫赫聞名的隕聖樓,清風山還有軍隊在訓練,他們這些原本安於現狀的人都熱切希望著在有生之年能做些轟動的大事。主上是他們的希望,是前進的標杆,決不能倒下,不管為何!孫淼靠後瞅著如雕塑般坐在那裡的赫連燼,眼眸里飛閃過的東西太多,太雜。
看來,他們真有必要好好了解下主上的事,或許首領知道的比較多。
等待永遠都是無比漫長,好像水漏中一滴一滴出來的水珠,時間好似都沒有變過。
“輕點兒輕點兒,我老頭家骨頭不好,摔碎了就沒人救她了!”未見其人先聽其聲,屋外聒噪的叫嚷聲中氣十足,聽得屋內人滿心激動。
一腳踹門,駱驚虹和寒冰兩人一人拉著只庸醫的胳膊,連輕功都用上了。庸醫腳不沾地地被他們架進來,如在雲霄般,兩眼的功夫就瞅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容。咻地下,對什麼都不關心的赫連燼一下拽住他的衣襟,急切地懇求道:“我求你,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救活她!”
他蒼白的雙頰因激動而泛起潮色,備受煎熬的雙眼含著深深的迫切,放下自己的尊貴哀求著。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陸戰神,只是個想讓自己心愛女人甦醒安好的普通男人。隕聖樓幾個人不言語了,眉宇間染上了沉重和猜測。
“燼小子,你放心,她就是死了,我也給你弄活了。”少見他這樣當著敵人放低身段的樣子,庸醫心頭不忍,拍了拍他的手安慰著。
赫連燼長長地舒了口氣,讓開位置讓庸醫來給魚璇璣檢查,隕聖樓的人也站在旁邊,安靜而緊張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庸醫先是抓了她的手把脈,之後便是在脖頸間探查。翻眼皮,探她身體的溫度。伸手在她胸腹上方慢慢移動著,眉頭緊了又緊。
“璇璣怎麼樣了?”他找到她的脈搏,那全身的冷就跟死人般。可他不相信璇璣就這樣死了,想了許久他告訴自己,璇璣是假死,其實是真的活著。等著庸醫前來,她又會活過來了。這份希望在卻在庸醫蹙緊的白色眉毛間,漸漸變得淡薄。
他抿緊了那殷艷乾枯的唇瓣,垂在兩腿側的手抓著袍子,扯出深深的褶痕,身體已經不可抑制地變得冰涼起來。不止是他,就是孫淼等人也禁不住地將心給提的高高的。
有種恐懼在冰涼的屋子裡漫延,所有人都噤聲了,一致地將頭轉向了庸醫。
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庸醫很不舒服地咳了下,說道:“她沒氣了。”語氣平淡,陳述這顯而易見的事實。
赫連燼沉穩如山的身軀晃動幾下,扶著後面的柱子站穩,那本就疲憊不堪而倦怠的臉瞬間更蒼白,眼瞳里的血絲有沖大的趨勢。顫巍巍地撇過頭,入眼是她被寒冰霧氣朦朧後的面龐。那樣沉寂地睡著,宛如尊玉雕的娃娃沒有生氣。剎那間,她離自己明顯很近,卻感覺兩人已然置身於天南水北。
腦子裡空白一片,到處白花花的,讓他茫然無措。“死老頭,你胡說八道,主上只是睡著了!”白逍氣憤不已,衝上前就欲跟他理論,被孫淼伸手給拽住。
駱驚虹難得地沒有衝動,沉住氣假笑道:“老前輩,神人,你是不是弄錯了,主上這不是好好的麼?”
“神醫,主上是那樣驚才絕艷的女子,哪會這麼容易殞命,你再給瞧瞧看?”寒冰面癱的臉僵硬地扯出點笑,可瞧在眼裡那笑比苦還難看。
“你剛才說過,就算是死也要把她給我弄活過來!”赫連燼一把推開周邊的人,滿身戾氣地盯著他。
“死小子!”庸醫氣得齜牙,道:“是不是璇璣救不過來,你就要把老頭子給殺了?”好哇,他教導了他多年,到頭來還比不上一個會要了他性命的女人。心裡那個氣啊,真想拿把刀把這木頭疙瘩給劈開!
“不是!”醍醐灌頂的一喝,赫連燼滿眼苦楚地搖頭。就算璇璣死了,他又哪能把庸醫殺了。他們之間有著中不輸於愛情值得好好珍惜的感情,害璇璣的又不是庸醫,他——
呵呵,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一發不可收拾?頹然地坐在床沿上,拿過她冰冷的手放在臉頰上,半閉眼眸,臉上掛著似哭似笑的神情。隕聖樓的人動都不動,盯著那兩人,但那悲戚的情緒已經散開了。
“這丫頭,死了亦是活著,活了又是死著。”庸醫瞧這一屋子的死氣沉沉,彆扭地說了句。
“什麼意思?”所有人異口同聲,聲音響亮而急切,那十幾隻眼睛齊齊地朝他瞥去。
庸醫抱著手看著床上的人,嘆氣道:“去把你們隕聖樓的主事人找來,她的事很特別,你們做不了主。”
“首領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聽到主上有救,大家的情緒被調動,孫淼搶先將話回了。
“大概要多久的時間?”璇璣的情況很是不妙,不能等太久。
“三天!”給了個肯定答案,庸醫的的神色稍微好些,摸著自己並不多的鬍子,道:“老頭子待會兒去給璇璣弄盞長明燈,你們派人守著,不要讓燈滅了。還有,把玉落丫頭送回來,準備些藥材。她暫時會這樣沉睡,之後按照我寫的藥方給她煎藥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