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頁
外面又是一陣呼喊哭腔的叫聲,這個夜真是亂的不行了。
司空珏將她抱回房間放在座椅上卻沒有立馬要走的意思,負手站在她面前,沾染了她身上血跡的衣袍被拉著有些皺褶,穿著他身上卻不曾失了美感。魚璇璣跟軟骨動物似的靠著圓椅上,忍受著各處的疼痛淡漠道:“王爺吹的是清心普善咒吧?”
“你知道?”清淺的話語裡面還有絲絲訝異,他雙眉挑起眸色平和,只是看著滿身血的她,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知那人是王爺什麼人?”據她所知,清心普善咒原本是佛音,乃琴簫合奏曲。後來天族中有人將曲譜中琴簫出分立成兩部分,並以輔以玄妙之音改之,能滌心蕩穢,令人自然進入清淨空靈的境界。司空珏是怎麼學到這首曲子的?
司空珏嘴角有著絲不易見的笑,眸光細細將她打量,收納她神情入眸,道:“偶遇之故。”當年他就隨行帶了十幾個護衛前往桐封,在半路上被殺了半數人,他滿心自責不該帶他們來。在荒山上偶遇一採藥的老叟,那老叟聽了他的哭訴後就用他的紫玉簫教了他首曲子。每當他心緒有悲喜大變時他就會吹起這首曲子來舒緩心境,這麼多年了無人知這曲子的名字,而她竟一言倒出,他不奇怪還真不行。
這會不會是那個人也會的曲子?司空珏微有懷疑地瞅著她,還有血跡的臉上極是冷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疏離和冷漠。他眸光稍黯,就算他再開口問魚璇璣也不會說。
“王爺,小姐的水備好了。”雲姑拎著桶冷水,身後是巽風派的一個軍士幫著帶著大桶熱水在門外候著。
司空珏扭頭朝門口望去,眼角餘光卻是朝她那裡一瞥,無言點頭在那兩人進來時轉身離開她的房間。
自始至終,魚璇璣都垂著頭,沒有看他。
到了樓下,巽風早已等候在那裡,見他來了,拱手道:“王爺,碧瑤閣已經全部被我們的人包圍,屬下會派人守好這裡。”
“你親自守著她,本王入宮一趟。”炎京本就在傳她是妖孽的事,今夜卻發生了那樣殘忍的殺人事件,她的路只有一條——必死無疑。站在風雪中看著樓上亮著燈盞的房間,瞳色越深。
------題外話------
感冒了,精神不太好,拖拖拉拉的就寫了這麼點,還有幾千字第一卷 就完了,嗚嗚嗚,其實我還是蠻興奮的,一直想著赫連燼和魚璇璣見面,話說你們也不冒泡,是不是沒什麼感覺啊?啊,都素我寫得太差了,你們都提不起興趣,嗚嗚,我該我該我改改改
第116章 非我族類,殺之滅之(卷一完)
一桶水根本就洗不淨滿身血污,徵得巽風同意後,雲姑又費力地提了好幾桶水上去幫著她徹底清洗了身體各處。
屋中六盞落地蓮花燈悉數亮著,明亮的燈火將屋中人的一舉一動都放大在了窗上,讓人一眼就瞧了個清楚。魚璇璣木然坐在梳妝檯前的小凳子上,雲姑拿著干棉布替她擦拭濕漉漉的頭髮。
“小姐,你身上有沒有什麼痛的地方,老奴偷偷去找點藥給你擦擦。”雲姑動作輕柔地擦頭髮,言語中藏著擔憂。
魚璇璣抬眸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慘白的臉宛若曬在日光下的麵粉,刺目異常。眼瞼拉下些看著放在腿上的雙手,她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了,卻還是能覺察到另一個被灼傷後的自己蜷曲在陰暗的角落中獨自舔舐著傷口。當人能感覺到自我靈魂存在並且發現異常,也就是說身體和靈魂已經不契合了,那就總會有魂魄離開身體的那天。
魂滅,她其實並不是很懂,只是曾在古籍上看過關於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佛道兩家都認為人有生死輪迴,如借屍還魂此類者就是逆天而行,必然會受到上天懲戒。而在人間,亦有衛道士對此深惡痛絕,秉承著非我族類殺之滅之的原則,他們用各種辦法將人的魂魄打散或者驅趕出軀體,以維護天道威嚴。
起初她不以為意,認為都是無稽之談。重生後她曾一度擔憂,魂魄是否完全融入到安陵的軀體中,會不會突然就離開了讓她再度成為孤魂野鬼。她並不知自己怎麼中了魂滅的,現如今卻是擔憂成真。而且她身負妖孽之名又被司空珏廢去了武功,死,只是遲早的問題。縱然她再怎麼不甘心,還是改變不了現狀,亦逃走不了。
“你帶著拒霜連夜離開相府,從此隱姓埋名。”她閉上略顯出疲憊的雙眸,周身流淌著一抹疲乏倦意。
雲姑擦發的動作一滯,急道:“小姐,我們不能走,如今你可是遭逢大難,我們怎麼能棄你於不顧?”
“我不過是一死,你們若還留在我身邊,縱然不被當成共犯,也難以逃脫相府的殺手。你該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們活著或許將來某一天還能為我報仇雪恨,這不是比跟我一起死好很多嗎?”對於雲姑,聽著她向司空珏求情,說不感動是假的。以前指使她們做事卻從未體察過她們的用心。她現在命不久矣,能為她們做的也就這一小小的事情。
“小姐。”雲姑眼眶紅著淚水跟著掉下來落在她還未乾的頭髮上,此刻心裡有著無比的複雜,小姐說是讓她們替自己報仇,可她更清楚她們什麼能力。這麼說不過是想她們能安心離開,免得遭了毒手。她心向著她們,可她跟拒霜一老一幼無小姐的智慧手段,更沒有勢力可以依附,想要保護小姐連能力都沒有。雲姑此刻恨極了自己的無能,恨不得替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