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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庸醫,他有辦法治你的身體,可必須得我們兩個一起去他才會說出來,而他明日就要離開炎京了。”他今晚潛入她房內本是要說這事的,卻七扯八扯弄到別的地方去了。庸醫說東方有破軍星明光四照,他要親自去尋找。
系袍子腰帶的魚璇璣動作停下,驚詫道:“我還有救?不是去靈境台?”
“是。”這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多,無法跟她解釋詳細內容,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去問問庸醫具體什麼辦法才能救她。
無聲沉默,動手加快,跳下床穿上鞋子,眸里閃爍著躍躍火光。如果真能像個尋常人樣活著,那她答應了赫連燼的就不是空話了。
“外面暗衛很多,跟著我。”拉開他進來時的窗戶,兩人向後跳出去,再講其恢復原狀。外面烏雲滿空的,根本看不到星辰月亮的影子。轉角後,赫連燼手臂一伸攬住她纖細腰肢,她正要說自己能走,他霍然抱起她飛身遁入夜裡。
後半夜了,整個城都沉寂下來,四處靜悄悄的。赫連燼應是不口氣不換地攬著她飛到了翠雲樓,魚璇璣還真是感嘆他輕功高強,世上難覓敵手。樓里已不是前半夜那樣熱鬧,每個房間都安靜著,鬼奴三五個挨在一起打盹兒,偶爾能聽到別的房間裡冒出點什麼聲音來。
直接進入屬於自己的房間,點亮了盞小小的燈,屋內有了光亮視線也清晰起來。赫連燼伸手在畫軸的細線一拉,無聲中似乎有鈴鐺的輕響。魚璇璣自己尋了個座位坐下,打量著這間屋子。燈盞的光線並不是特別明亮,微光雖淡卻貴在柔和,一點都不刺眼。她尋思著,這裡應該是赫連燼在炎京勢力的秘密據點之一,好比千波湖附近小鎮上的那座宅子。
三國勢力彼此滲透,出現這些沒什麼稀奇的,她只是好奇赫連燼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地方。
“在想什麼?”赫連燼大步走過來,攔腰將她一帶自己坐在她的位置上,順手見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動作利索迅速。
魚璇璣垂首一頭青絲盡數散開,瞧著那環在腰上的鐵手,無奈道:“赫連,你能不能放開,旁邊有很多座位?”
“不行!”因為在床上的那番激情,出來的匆忙趕不及梳頭,她就這樣披頭散髮地被他給帶了出來。發間的馨香縈繞在身邊,他扯唇一笑,狡詐如狐,手掌順勢探進她袍子裡,與那細膩的肌膚親密接觸。臉上卻帶著正色,一本正經道:“璇璣,我真喜歡你在床上溫順的模樣。”
嚴肅的神情,說出的卻是輕佻的話語。魚璇璣真被他那樣兒給噎著了,嘴角抽搐著,啪一把打在他手上,橫眉怒目。
該死的動手動腳,她還不是他的呢!
奈何,某人臉皮堪比城牆,愣是無視了,懷抱含怒佳人,嘴角彎彎笑得像是只偷腥的狐狸。
“爺,爺。”半夜被鈴聲驚醒的華衣匆忙推門進來,還有些看得不太清楚的眼睛在屋內一掃,準確無誤地掃到了那一怒一喜的兩個人,霎時愣住了。這這這,這不是隕聖樓那個樓主嘛,怎麼被爺給抱來了?
以為自己美看清楚,華衣又努力地將眼睛撐大了幾分,結果準確無誤。嗖,冷汗直冒,神志清醒。那樓主一副要殺人的模樣,爺怎麼還笑得那麼開心?混跡風月場多年的華衣在這時腦子轉不過來,滿腹擔心爺會被那人給一掌斃了。
“把老頭子弄來,無論什麼辦法。”在下屬面前,赫連燼還是保持著自己冷酷的那一面,抬頭起來已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尊貴燼王的姿態。
“屬下這就去。”爺的前後變化她都看在眼裡,似想到什麼,心下咯噔幾下,忙退出房間去。
魚璇璣反手鉗住他的手腕,硬是扳開他的手,游魚般脫離其懷抱,坐到了旁邊的位置上。赫連燼沒跟她動手,忙轉頭來嘆氣道:“我抱著不暖和?”
“我不冷。”魚璇璣倏然昂首,果斷乾脆地回答了句,心裡思忖過了,在人前她還是跟赫連燼保持距離的好。
“可是我冷。”赫連燼雙眸炯炯朝她望去,劍眉朝眉心蹙著,臉上的神情正經得不能在再繼續了,無一不表示他說的話是真的。
魚璇璣身子一歪朝右邊倒去,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這人,竟正經八百地說著假話!
“死小子,你也太不厚待了,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擾人好夢要遭報應的!”隨著門被踹開,打著呵欠的庸醫身上套著歪歪扭扭的衣服,兩眼都還閉著就走了進來,穩穩噹噹一屁股坐在了他們對面的軟榻上,倒下又有呼呼大睡的趨勢。
花衣哭笑不得地跟來,看爺沒吩咐了,知趣兒地出去把門帶上。
“我把璇璣帶來了,你就說說怎麼能救她吧。”赫連燼將方才不如意的神色都收斂起來,語氣急迫,眼角藏著隱有朝魚璇璣瞥去,她面色涼冷如深冬子夜,有股讓人看不透的感覺。
歪倒在榻上的庸醫張開嘴巴,大大地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眸子,吧唧著嘴道:“哦,來了啊,可我累了。”
“說完了再睡,不然你明天都走不出炎京!”赫連燼連威脅都用上了,可庸醫就是不理,直接雙手捂著耳朵就睡了去。
魚璇璣兩手指尖相撞在一起,神色淡漠,聲音如冰冷,道:“既然沒有任何辦法,何必讓他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