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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人不知隕聖樓樓主之事,看到他偷瞥,以為星池四皇子認識這身份成謎的“神仙”,眾思紛紜,在場諸人神色各有不同。
莫頓也瞧瞧地挪了挪自己的食案,低聲朝水如雲問道:“妹妹,你到底怎麼認識這個神仙的?”
“我,我也不知她的底細啊。”水如雲從驚艷里回神來,神情極為凝重地說著。
莫頓看怪物般盯向水如雲,心裡又急,可水如雲只顧著看歌台上的人,完全不多解釋一點。當所有人都迷糊時,場上還有個最清醒的人——赫連燼!那雙暗藍的瞳眸緊緊地鎖住歌台上的麗影,滿目陰鷙周身更是冷意四散,真想把那些人的眼珠子全摳出來。
那是他的女人!他赫連燼的女人!
這死女人想把所有的目光招攬在身上,非得用這個辦法才行麼?瞧瞧,那穿的是什麼樣子,肩膀都露出來了,那花兒什麼時候又的?連訶子上的暗紋都能看到,這是當著他的面紅杏出牆是不是?赫連燼雙眸噴火,太氣了,拿在手中的酒盞不堪他手指的大力,竟被他給捏得變形。
“你說你是來自方諸山,有什麼證據?”多數人在欣喜驚奇出現仙女的時候,有人卻站出來質問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一兩句話給糊弄過去,那些聰明的人在鎮定後悔細細推敲一切,有的人也有了此疑問,不過卻不想親自問出來,最好是有人代勞。
這不,武陵侯瞿偓,怕是被推薦出來的代表。
橫在眼前的黑紗其實很薄,對她而言就像是在天剛擦黑屋裡沒點燈差不多,眸子橫掃全場,不期然地撞見了赫連燼刻意隱藏怒火的瞳眸,她一扭身體直接沒看見,而是朝發話的瞿偓道:“我為何要證明自己來自方諸山?”
額?瞿偓被這反問一堵,說不出話來,其他人也紛紛小聲地議論起來,猜測其她的事情。
“你來我們天訣,總該有個理由吧?”這回問話的是十皇子黨的人,還是她的舊識,吏部尚書范徽。
“我與風族公主乃是好友,她來天訣我不過是相隨而已,若說目的,這個可讓吏部尚書范大人滿意?”她獨居高台神情淡漠,悠悠朝水如雲投去一瞥。人看著無害,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把天訣一干人氣得夠嗆,她那話分明就是說,我看在水如雲的面子上才來天訣的。那就是根本沒把他們大陸第一大國放在眼裡,難怪方才她進來後不卑不亢地介紹了自己卻連屈膝行禮都沒有。
水如雲也是個機靈的人,看那群大臣吃癟的樣子,忍住胸腔里的好笑,忙招呼道:“冷美人,你怎麼現在才來,讓我等了好久。快過來坐,那地方不適合你呆。”
輕鬆調笑的口吻,神情中透著熟稔,似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般,不惜離座跑上去拉她去自己身邊坐下。
“慢著!”坐在皇子中的司空久突然出列,先朝上首的襄惠帝作揖,笑道:“父皇,既然這位姑娘是方諸山之人,隨公主前來也算我們天訣的客人,不如請姑娘上前入座吧?”
兩年時間不算多,卻是讓一個本就上了年紀的人變得更鶴髮蒼老。頭戴龍冠身穿明黃龍袍的襄惠帝坐得端正,可仔細看還是會發現他眼底的疲態。魚璇璣翹首,也沒跟水如雲走,倒是想看看天訣對她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怎麼個看法。
水如雲不樂意了,道:“冷美人跟本公主坐一起有什麼不妥麼,非得把我們分開?”
“公主息怒,我們天訣待友邦都是一視同仁,不過這位客人太不同尋常。”司空久說得含蓄,意思就是人家是神仙,自然是跟我們天訣的人一起坐,而不是你小小的風族。
“哼,冷美人可是跟本公主來的,不是奔天訣!”被人藐視了,水如雲的性子哪肯罷休,拽著魚璇璣就不鬆手。
“本王覺得四皇子的提議甚好,我朝皇上慕仙島已久,請姑娘上座不礙禮節,亦可為皇上解惑仙島之事。”有著仙人之姿的司空珏意外地開口相幫,慢慢放下酒杯在食案上,一副為君所求的忠臣模樣。他都開口了,天訣朝臣特跟著出聲附和。情勢如何大家都看在眼裡,不管魚璇璣是不是真的方諸山之人,起碼在天訣背了個仙女的名號,這樣的人就該歸屬他們天訣做主,豈能讓一個小小蠻夷放肆。
這麼一扯,就牽扯到國家大事上來,縱然平常糊塗些,現在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明顯地以多欺少!莫頓黑臉更黑,水如雲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人家才是上國,而風族卻是附屬。眸底閃過陰霾恨意,那倔強卻不容許她放手,仰著小臉瞪著司空久他們,魚璇璣卻反手在她手背上輕拍了幾下。
冷美人不會聽他們的?水如雲大喜,張嘴正得意,襄惠帝突然開口道:“姑娘遠到路途辛苦,實不宜為在哪出落座反心,哪裡看著‘順眼’姑娘便坐下吧。”襄惠帝的話聽著很和順,要是第一次見他的人肯定認為這是個仁善的好君王,魚璇璣滿心諷刺,頷首贊同他的話。
大殿上上百雙眼睛都看著她,襄惠帝的“順眼”真有那麼好順的?
“神仙姐姐,我星池這裡很寬敞,不如你過來我們一起坐吧。”那日被她從鬼面人手裡救了,之後聽說了隕聖樓之事,万俟樂並沒有半點怪罪她的意思,反倒覺得她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他這人善良,天訣明擺著的欺負人,對象還是他心儀之人,万俟樂也倔了猛然站起來朝她發出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