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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人迅速搖漿將船划過去,船頭的侍衛彎下腰去一把抓著胳膊將人給提上船來,手指在鼻端一探,還有氣。便直接抱起人,飛落在岸邊,附近的人早已將這個消息上報,不多時,聞訊而來的左右衛府將軍李炎已經率領了一幫人過來,目光落在草地上渾身濕透的少女身上時,眸光變得晦暗起來,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回將軍,屬下的人奉命在太液池上巡查,發現這個女子飄在水面上。屬下已經問過管事太監,這女子不是宮女,也不是宮外來的舞姬,應該是今晚入宮的大臣家眷。只是她出現得有些奇怪……”年三十有餘,一身鎧甲的右衛副將張成出列,恭敬地向他稟報。“不過,屬下已差人去請太醫,等她醒了就可問詢了。”
本有怒氣的李炎在聽到下屬這麼一解釋,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正經道:“張副將不愧是十皇子曾經調教過的人,做事就是牢靠。”雖是讚揚的語氣,可話從嘴裡說出來偏偏失了幾分褒意。
張成聞言,頓時心生不悅,卻又未曾表露出半分,只得到:“屬下在大人手下當差,自然是受大人調教。”
而此刻躺在地上本該昏厥的女子在聽見這兩人的對話後,幾不可見地顫了顫眼睫,下一刻耳中聽到太監急促說話的聲音。
“李將軍,皇上口諭,讓你帶那女子前去上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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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倩女堪憐,我信任你
“臣李炎,參見皇上。”被小太監領進來的李炎一進上書房,就覺得此處甚是壓抑。天子面前不敢造次,惶恐地低著頭行禮。
“平身。”襄惠帝的語調甚是平淡,卻讓人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罩下來。李炎叩謝,抬頭時偷偷掃過全場。除了他,上書房裡還有丞相安祿,十皇子司空凌和桐封王司空珏和其他文武大臣五人。
看著他們不一但卻有些凝重的神情,李炎不由地繃緊了神經,暗暗思忖著目前是什麼狀況。隨即又聽到襄惠帝開口問昏迷女子的事,李炎不敢有半分隱瞞,把張成的話複述了一遍。襄惠帝頷首,轉而對近身伺候的年輕太監道:“木青,你去看看御醫把那個女子救醒了沒有,醒了就帶進來。”
“奴才遵命。”木青退下,皇帝不說話,上書房內的氣氛再一次冷凝起來。
安祿見眾人不語,遂大膽上前,道:“皇上,國璽失竊,微臣以為除了搜查宮中之外,還得緊閉炎京秘密尋找。竊賊能在短時間內銷聲匿跡,一來宮裡可能有內應,二來宮外應該有人接應。若是動作遲緩,賊人就魚入大海鳥歸山林,難尋蹤跡。”
“臣附議。”安祿的話說完,幾個臣子都躬身應和。
襄惠帝皺眉,隼利的眼眸掃過司空凌,道:“皇兒,你怎麼看?”
司空凌劍眉一蹙,思忖片刻道:“此事實在蹊蹺,國璽一向放在上書房的卻莫名其妙被盜走,而賊人被發現時卻是在父皇的寢宮,星池國進貢的異寶偏偏在那時候丟了。兒臣猜,這賊人會不會有兩撥人,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是賊人為了盜國璽而故布疑陣。這當中還有許多疑點,對此事兒臣也不敢妄下判斷。不過丞相大人說的極是,不管出於哪種原因,抓住人找到國璽才是當前首要。”
“子玉,你覺得呢?”聽完司空凌的話,襄惠帝又把目光轉投向了靜默的司空珏。聽到那一聲“子玉”,司空凌的眸色不由黯了幾分,幾個大臣面面廝覷,對視一眼皆是感嘆,皇上對王爺真是好。自己的兒子他從不叫他們的名字,卻面慈地喊著司空珏的字,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司空珏跟皇帝才是真父子。
相對於大臣們的腹誹,司空珏好似渾然不覺。他微微抬首,玉面上染著一層淡然素瑕,玉冠白衣,周身散漫出一股清雅出塵的韻味。眉峰簇動,唇邊帶著一如既往的清淺笑容,似雲似月淡然無蹤,道:“今晚皇上賜宴臣下又有各位大人家眷入宮,此番最是人多忙亂。一般竊賊利用著機會進宮盜寶實在尋常不過,可被盜的卻是國璽,臣猜想這是個早已布置好的局。至於是誰想要國璽,這就有得查了。”
他說話溫吞,可這一番話下來很多人都白了臉色,除卻暗嘆他智慧卓絕目光深遠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他最後的一句話。
誰想要國璽?
皇帝日漸體衰卻未曾立下太子,眾皇子奪嫡的戲碼也越演越烈,可誰若是動了盜國璽的心完全是自找麻煩,除非國璽的用途是用來栽贓。縱觀當今形式,朝堂上有黨派之爭又有皇子奪嫡,在外有帝月、星池對天訣虎視眈眈。如今國璽丟失,若是落在這兩國手中,那就真真不妙了。
“臣女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就在這一剎的安靜中,木青領著被“救醒”的少女進入上書房內。
怎會是她?其他人不知她身份,可司空凌卻一下將她認出了,黑曜石般淬光明亮的黑眸染上一層不明的神色,眸光掠過她又平靜地移開。
而站在一側的安祿聽到她的話,整個臉霎時難看起來。略微發沉的目光掃過去,卻見她渾身濕透,神情怯怯,心下當即一緊。
怎麼會是他小女兒安陵?
“平身。”襄惠帝沉著的聲音在前方響起,她道了聲“謝皇上”,抬頭來正好與襄惠帝對上,先前在朝天殿不過是遠遠一瞥,如今近看發現皇帝似乎要老得多。此刻,帝王一雙看似很平靜的眼眸散發著危險的意味,威嚴道:“你是何人?怎會被人寵太液池上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