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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壓在他手背上,把懷中的赫連燁放在榻上,傾身到他跟前道:“赫連,你和燁兒、大淵都是我的牽掛,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其實想要對付司空凌並不難,他現在應該已經焦頭爛額了,我們只需要燒一把火讓他陣腳更亂,屆時出兵順天應明又能將損失降低到最小。我答應你,絕不輕易犯險。”
“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近在咫尺的面龐,語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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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內容預告:雒邑是否破城,凌王的最終結局。
第315章 兩城危矣,欺人太甚
雒邑城
天上飄著小朵小朵的雪花,密密麻麻砸下來不多久也在青灰的屋瓦上鋪了層。高地錯落的房屋上四處都是雪白的一片,往日遊人如織的街道上此時變得冷冷清清的,連擺攤的小販都沒看見半個,更別說開張的門市了。這幾日城內都在鬧饑荒,雪天又冷,城外已經有不少人給凍死了,只是城門守得緊,城裡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寬闊的街面上,偶有持兵器著鎧甲的士兵在巡邏,老百姓們閉門不出這倒也給他們省了不少事情。
馬蹄踏在濕滑的青石板上,篤篤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穿著明光甲的傳信兵騎著高頭大馬,背上背著烏漆信筒沿路來沿路喝道:“讓開,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巡邏兵迅速讓開道,在駿馬飛馳後指著那人竊竊私語,大抵都是在講又有什麼事情發生。如今戰事緊張,就是他們巡城的也不由地每日提心弔膽,就怕戰事在不注意的時候發生了,自己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路通暢無阻直接騎馬飛奔到了凌王府,守門的侍衛看了他的打扮,一邊入內通傳凌王一面帶人快速入內。書房中,司空凌正在跟幾個心腹商量如何解決眼前的軍需問題,聽人傳訊有八百里加急,忙讓人把傳信兵帶了進來。
“屬下參見王爺!”身上的信筒被卸下,來人單膝著地手中抱拳,抬起那張遍布了風霜和疲憊的臉急切道:“王爺,您可要救救侯爺啊!”
重傷未愈,天氣又如此惡劣,司空凌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下巴上更是有青黑的鬍渣冒出。聽傳信兵如此叫喊,不僅是他,就是其他人也心驚了。“武陵侯怎麼了?”
他回雒邑後為了防止大淵朝東部進軍便派了瞿偓去鎮守,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難道是蒼山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回王爺,半月前突然有不明軍隊偷襲栟州,陳將軍率兵奮力抵抗眼看不敵,遂書信一封求救於侯爺。侯爺見事態嚴重便派了手下兩大家將李將軍和張將軍派兵支援,可是等大軍一到才發現狡猾的敵人設了個局,整個栟州城都成了空城。兩位將軍覺得有詐,想要撤軍之時不知道從那裡冒出許多人把軍隊圍住了。甩了一把迷煙把將士們都迷暈了,張將軍和李將軍手下的人都跟憑空消失了一樣。三天後有人被找到,要麼都斷氣了,要麼成了眼不能看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的廢人……”
“等等,你說的這話怎麼聽著有漏洞?”傳信兵滔滔不絕地講著前線發生的事情,猛然間被打斷,抬頭來正迎上左岩質疑的目光。
膽小的傳信兵嚇得肩膀瑟縮,忙搖頭道:“這位將軍,屬下並沒有說謊,這些都是後來人找到了一個還沒斷氣的兄弟問出來的,侯爺說此事事關重大,讓屬下一五一十地稟報給王爺。”
“然後呢?”司空凌一記凌厲的眼神射向左岩,眼眸徐徐地轉向那跪在地上顯得有些驚怕的傳信兵身上。
“屬下……”他眼珠子轉悠著,看著司空凌的心腹們凶神惡煞的模樣,一副欲言又止的畏縮模樣。
“說!”他眉睫一提帶著迫人的氣勢,氣氛陡然沉抑。
傳信兵猛地咽了口口水,埋下頭飛快道:“侯爺先後派了三批人去查探栟州之事,可每次都是不見人回來。事情一耽擱,侯爺深覺不妙就想派人前來雒邑向王爺稟報。就在當天夜裡,大淵的軍隊兵臨城下進攻蒲州,一下將蒲州城圍得水泄不通。屬下與三十人帶著不同的機要信函星夜趕來雒邑,半路上遇到多次截殺。屬下幸不辱命終於將侯爺的奏報送到了。”
“三十一人,就你一個人活著?”司空凌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像是一灘死水,獨獨問話的聲音顯得陰沉。
傳信兵忙不迭地點頭,真是蒼天庇佑,不然他早成了那三十人中其中一人了。想了想,定是家中老母為他求的平安符起作用了。他人眼中含著激動地想摸摸掛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忽覺遺孤強烈的勁風撲面而來,隨之是強大的壓力。驚恐起抬起頭來,渾身像是被點了穴道定住了,耳中聽到衣裳破碎的嘶嘶嚓嚓聲音,繼而全身上下都感覺道了逼人的寒氣。
衣裳破碎成雪花片,露出地上那人渾身刀砍劍刺猙獰可怕的傷口,明顯是最近才有的,嚴重的地方紗布已經被鮮血給浸透了,無一不在說明傳信兵所言來路上遇上截殺的事比真金還真。
“下去。”司空凌的臉色已經不能簡單地用難看來形容了,揮退那名傳信兵,取出箭筒中的八百里加急文書一看,大抵說的都是相同的內容。大淵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占了栟州,現在又去攻打蒲州。若蒲州一失,潞州便沒有了被保護的屏障,攻下雒邑那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據文書上瞿偓所言,圍城的是赫連燼的黑甲精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