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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人家是帝月高高在上的帝王,就是他家爺見了也得恭恭敬敬喊一聲皇兄,他人微言輕啊!假裝沒看見跟著上了三樓臥房,烈帝粗腿一抬一腳就踹在了門上,可憐那有著繁複雕花的門扇哐當一聲撞在後面,險些就報廢了。赤焰心裡那個恨啊,大呼著暴殄天物。
“皇兄來了。”穿著單薄褻衣褻褲的赫連燼披散著一頭棕黑的微曲長發盤膝坐在榻上,像是剛運功完。烈帝兩步走過去就要提起他的領口問他沒事兒躲在家裡裝病幹什麼,可一看見他那比積雪都還要刺眼的白,額頭上海冒著豆大的汗珠,手就僵在了半空中,虎目中泛著不、沉重和哀傷,道:
“阿燼,你這是怎麼了?”除了毒發,烈帝幾乎沒見過赫連燼有這麼虛弱過。
赤焰張嘴,面色沉凝道:“皇上,爺幾天前去城外追一隻白虎,中途上被人伏擊中了迷煙。那煙中含有劇毒,暫時沒找到解毒的藥。”
赫連燼適時地咳嗽兩聲,臉上更白了,還強壓著道:“皇兄無須擔心,臣弟多年來受傷中毒的事時有發生,最後不都好好的。”
他本來只是隨口解釋,可烈帝聽了心中更是愧疚,沉聲幾乎是質問的口氣:“是母后的人幹的,是不是?”
燼王和北堂太后之見水火不容,朝堂上的大臣們幾乎都是知曉的。而他更知道,赫連燼小小年紀就受著九寸腸和神仙散兩種毒物的痛苦也是拜他母后所賜。縱然自己再如何從中周旋,北堂太后也無放過赫連燼的打算。隨著赫連燼的權勢越大,北堂太后更是心焦赫連燼有天會弒兄篡位,亦在朝廷上緊鑼密鼓培養自己的勢力。
烈帝很清楚,赫連燼那麼做都是為了讓帝月更加繁榮蒼盛。而為了赫連皇族血脈,為了帝月江山和骨肉親情他不能讓赫連燼死,可他母后卻步步緊逼,他夾在他們中間都為難二十年了。赫連燼遠在天訣時,烈帝秘密派人尋了多年的巫醫終於被找到,急招他回來就是要救命解毒。回來他被告知身上的毒已經解了,烈帝這緊繃了十五年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可這才多久,出去找只老虎都能中毒!赫連燼這人骨子裡是很好強的,從不在人前表露自己軟弱的一面,如今這模樣就跟不久人世般,讓他怎麼能不掛心不痛心?
“不是太后的人。”赫連燼極其肯定地搖頭,解釋道:“三國中想要臣弟死的人太多,皇兄也不必每次我一受傷出事就想到太后頭上。”
赫連燼這麼一說也就表明真的不是太后做的,烈帝心裡稍鬆了口氣,表情嚴肅配上他滿臉鬍子就顯得有些嚇人。“不管是誰給你下的毒,老子一定找人給你解毒,老子不會讓你有事的。”
“皇兄費心了,臣弟已經派人去找解藥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不過朝上的事情臣弟是有心無力了。”他面容蒼白如紙,好像輕輕一捅就會破了。
烈帝忙保證道:“你放心,老子一定會把那些事情做好再去壓女人,絕對不讓你操半毛錢的心。”
噗!本來還一臉嚴肅的赤焰在聽了烈帝的話險些噴出口水來,他們這位帝王還真是幹啥事兒都不忘記還有壓女人這茬兒。可話說他的確是很努力地耕耘著,可後宮裡也沒給他生出一群群皇子公主啊?憋啊憋,赤焰埋著頭強迫自己不去想剛才烈帝說的話,耳邊已經響起赫連燼稍微顯得氣弱的聲音。
“那就多謝皇兄了。”
“沒事兒,你好生養著,老子先回宮了。”烈帝大手一揮朝外面走了幾步,又聽著回頭瞅了眼赫連燼,如此反覆幾次才算真的離開了。
赤焰長長地吐著氣,肚子裡有陣絞著疼,可能是剛才憋壞了。坐在榻上的赫連燼確定沒人後,下榻來朝赤焰單膝著地行禮,道:“見過赤焰大人。”
“你剛才做的不錯跟王爺的言行舉止相差無幾。”赤焰雙手抱胸,眼中有凝重複雜閃過,繼續道:“我給你服下的是赤冰讓人配置的藥,這藥成分古怪不易解開,為了演戲逼真些暫時不給你解藥了,你就乘機會在王府修養段日子。”
那人將頭重重一垂,語氣鏗鏘道:“屬下的命是王爺的,自該為王爺效命。”
“好,你切記不可露出馬腳被人發現,哪怕是王府的人。”赤焰不太放心地囑咐道,“我會去暗中保護爺,要是別人問起我的行蹤,你就說去找碧眼靈狐了。”碧眼靈狐有解百毒之效乃是三國人盡所知的事情,不過鮮有有人知碧眼靈狐再他家爺手中。
那人頷首,赤焰皺緊著眉頭,心裡擔憂著此刻已經進入了天訣邊境的赫連燼。司空珏明言要用血凝丹交換她可能是個陷阱,炎京說不定已經布滿了天羅地網等著赫連燼去呢。可他那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的主子卻非得往裡面鑽,要是有個好歹黑甲精騎和帝月可怎麼辦啊?
遠在萬里外的炎京,在繼相府夫人暴斃,嫡出小姐瘋傻的消息爆出後,街上不知何時又開始流傳那相府的六小姐,十皇子未過門的側妃竟然是被孛星穢物所侵染後活著的妖孽。
傳聞她時常夜遊,神情若鬼,但凡碰見生人無不生出魔爪將人弄死;傳說有個看守祠堂的婢女一夜之間離奇被嚇死在了相府封閉已久的破宅子裡,可真實情況是相府六小姐夜半鬼舞被那婢女看到,所以她狠下殺手殘忍地將婢女殺死;又有說,相府里一屍兩命死去的姨娘也是被六小姐所殺,她還把那姨娘的肚子都剖開取出死胎剁成了肉醬;還有的則是六小姐有喝人血的習慣,她院子裡伺候的丫鬟找不到一個沒被她咬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