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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君宜點頭。
他們也沒耽擱,直接去找了鄔父,鄔父也知自己留不住那兩塊太虛印碎片了,將人帶了過去。
懸掛於壁的兩塊太虛印碎片呈現出色澤稍淡的顏色,乍一看還以為只是兩塊普通的青銅碎片。鄔父走了上去,五指匯聚靈力,以手作筆,以靈為墨,在兩塊碎片上畫了一道封印後才小心翼翼地從牆上將它們取了下來。
“這道封印可將它們封上半月,你們要儘快帶著它們回宗,否則等時間已過,出了垣城就不受控制了。”鄔父道。
聞人渡接過碎片,對鄔父道了聲謝後才將其收到了儲物戒中。
看著空蕩的石壁,鄔父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悵然,沒了這兩塊太虛印的碎片,垣城對他們鄔家有利的特殊靈力想來也會慢慢消失了,日後的鄔家也回不到從前了。
但僅僅只靠一個鄔家,這兩塊太虛印的碎片也是留不住的。
“罷了。”鄔父長長嘆了口氣,似要將胸口的鬱氣吐出,“聞人公子和夏姑娘何時回去?”
聞人渡道:“為防夜長夢多,我們今日就走。”
鄔父也沒挽留,知道當務之急是將這兩塊太虛印碎片帶回蘊靈宗,知曉他們要離開了,鄔大夫人還想親自送二人到傳送陣。
不過想了想還是低調為好,告辭了鄔家人,藤君宜和聞人渡就直接前往傳送陣。
離開鄔家前,鄔雲雁叫住了他們,他穿著那身明艷的紅衣,眸若點星,澄亮逼人,笑得燦爛,更襯的容貌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好看得緊。
“夏姑娘,聞人公子,我們三人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吧,等日後出了垣城,我來蘊靈宗找你們敘舊!”
藤君宜看著他那比鬢邊束的瑪瑙金石還亮的眼睛,忍俊不禁。
聞人渡目光淡淡,對鄔雲雁說的話沒有絲毫動容,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非宗內弟子是進不去的。”
“……”鄔雲雁嘴角一撇。
看來當初他說的那些話還讓聞人渡記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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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垣城到清州回蘊靈宗途中需要經過好幾個州,哪怕日夜不休御劍而飛也至少需要十來天才能到,趕了幾天的路,二人在萬瀧州停了下來。
萬瀧州乃出名的大洲,因為十大宗之一的長樂門就在此處。比起蘊靈宗那般將宗門用陣法神隱,大多時候不會過問民間之事的做派,長樂門霸道許多,每三日就會派弟子下山巡查,為了修士間進行交易而設的街市也需繳納靈石才能進去。
最初還有修士不滿他們的做派,但是後來萬瀧州也是因此常年無事,糾葛打鬥也越來越少,其他人慢慢地也就接受了。
因為察覺到身後有人偷偷跟蹤而故意進了萬瀧州的藤君宜和聞人渡沒過一會兒就感覺到了那若有若無的氣息消失了,二人都不想打草驚蛇,也是出於想要儘早回宗的考慮。
走在街上,藤君宜眼神掠過兩邊,看到好幾個長樂門的弟子,紫衣藍帶,手腕系一根黑綢,衣服很是顯眼。
“聞人!”
一名年紀約莫二十七|八,身穿長樂門服飾的男子大步走了過來,目露驚喜。
藤君宜抬眼看去,不知道這人怎麼認識聞人渡。
那人看上去頗為高興,臉上帶著笑,“你怎麼到萬瀧州來了?”
聞人渡其實已經記不起這人是誰了,但還是頷首淡淡一笑,那青年一看便知對方已經忘了自己,也沒惱怒,反倒爽朗一笑,“我是穆子都啊,四年前我曾隨門內長老前去蘊靈宗拜訪,那時你我二人曾見過一面。”
這樣一說,聞人渡就隱約記起了此人,穆子都是常樂門中大長老的親子,修煉天賦比之掌門親傳弟子更甚,可以說是宗內當之無愧的年輕一輩領軍人物。
四年前聞人渡正是及冠的年紀,因為修煉的功法開始失衡,體內的玄冰之氣逐漸占據經絡靈竅,本就疏淡的性子就愈發冰冷,只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冷漠清貴得一步都無法靠近。
面對這樣性子清冷的聞人渡,宗內的長老和長樂門的長老有意讓他和穆子都點到為止的切磋一番,那時的聞人渡不喜這樣隨便的切磋,沒說話,穆子都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笑著說:“我本就比聞人大上三歲,可我二人的修為卻相差無幾,這樣說來我的修煉天賦倒是不及他,這樣的切磋其實也無甚太大的意義。”
他言語中的自謙和退讓倒是讓聞人渡多看了一眼。
想起了曾經的那一幕,聞人渡臉上的表情真切了些,“子都兄,好久不見。”
“是啊,那一面後就過了四年了。”穆子都感慨,目光轉向藤君宜,“這位姑娘是?”
“夏三清。”聞人渡說,“我的道侶。”
藤君宜微微一笑。
“道侶?!”穆子都瞪大了眼睛,心中驚異萬分,“這,這,聞人你何時……真是想不到啊……”
哪怕只見過一面,穆子都對聞人渡的印象卻很是深刻,清冷如雪、翩然出塵的青年一看便不會溺於情愛,怎麼可能會與姑娘家結成道侶?
努力壓下心中的震驚,穆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姑娘,只覺對方花顏月貌,同樣一雙雪睫,看上去和聞人渡竟有兩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