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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岑昳倒也不著急,君子敏於行而訥於言,油嘴滑舌未必是好事。
當然,毒舌也不好,一想到紀霆勻那張嘴他就覺得頭疼。
見小奶昔醒了,育兒師便拿了他今日份的奶過來。
我們奶昔已經可以自己抱著奶瓶喝奶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江岑昳只覺得看著小奶昔喝奶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還有什麼比人類幼崽那可愛的小模樣更治癒嗎?
因為小奶昔已經到了添加輔食的年紀,江岑昳有時間都會親自給他做。
雖然也有專門的營養師,江岑昳卻對下廚有著非同一般的執念。
於是他今天便早早的收了工,去大廚房給小傢伙做晚餐。
今天的晚餐是鮮蝦泥,比較簡單,只需要把蒸熟的鮮蝦搗成泥,再用雞湯攪拌一下就可以。
他剛把蝦泥搗碎,剛要澆雞湯,就看到窗戶的角落裡有一個人影。
是個穿著睡衣的年輕女孩,站在天台上,正欲往下跳。
第67章
看到這一幕的江岑昳嚇的手上一個哆嗦, 雞湯灑了一地,差點把小奶昔的口糧給砸到地上。
但眼下這是人命觀天的事兒,江岑昳立即把碗放到桌案上,轉身便沖了出去。
隔壁那戶和他們這邊有個連廊, 江岑昳匆忙從連廊上跑了過去, 卻發現對方已經坐到了邊緣處, 哪怕是一個錯神都能掉下去。
江岑昳嚇的手都軟了,顧不得許多, 直接開口道:「你好, 我是心理醫生,如果有任何想不開的都可以和我說說。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而且你想用死報復誰呢?你的死報復不了他, 他只會覺得甩掉了一個不必要的麻煩。」
女人有些麻木的看了江岑昳一眼,那雙空洞的眼睛仿佛沒有靈魂一般。
她衝著江岑昳喊了一聲:「你別過來,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江岑昳立即停住腳步,說道:「我不過去, 你冷靜一下……」
他一邊快速的給鍾叔發信息讓他報警, 一邊又勸道:「我也試圖跳樓過,因為我有一些事悶在心裡說不出。那種感覺就像我受足了委屈,所有人卻都當我只是在正常的戀愛生活。但試想一下, 如果當時我死了,也就沒有現在的美好生活了。我後來擁有了自己的孩子, 也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所以不要衝動好嗎?一切都有挽回的餘地, 只要你還活著。」
江岑昳說這些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他知道一個人鬧到要死的地步, 根本不是三言兩句就能勸回來的。
更何況他看到了對方的眼神, 莫名奇妙就想到了瘋癲狀態的朱彩彩。
那種眼神是絕望到了一定地步才會擁有的, 那是對這世間不再有任何希望的象徵。
雖然江岑昳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掉下去。
誰料江岑昳的話剛說完,女人的眼神里卻突然有了神采,她問道:「悶在心裡,什麼都說不出來?」
江岑昳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他剛要問些什麼,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滿臉淚痕的沖了過來,卻又怕驚擾到女人似的停到了江岑昳旁邊,只是苦苦哀求道:「兮兮,聽你爸的話,先下來可以嗎?」
江岑昳立即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原來她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徐燁給他提過的鄭兮。
然而鄭兮在見到父親後情緒卻並未得到緩解,反而更激動了。
她想說什麼,卻一直閉著嘴不說,倔強的眼神里透著哀求與痛苦。
鄭父焦急道:「我知道你喜歡他,我去求他,我讓他來見你,我豁出去我這張老臉,哪怕爸爸把景兮投資拱手送他也在所不惜,只要你下來好嗎?」
從鄭父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他非常疼愛這個女兒。
以至於把自己的半生家業給出去,也只是為了換取女兒從天台上下來。
然而江岑昳卻意識到了不對,立即制止道:「鄭先生,您不能這樣做,這樣反而是害了她!她不想見那個人,她不喜歡那個人,甚至恨他,想讓他碎屍萬段。」
鄭父剛要反駁什麼,卻見鄭兮突然翻身從天台的矮牆上翻身跳了下來。
鄭父嚇的幾乎要昏過去,當他發現女兒其實是往裡跳的時瞬間鬆了一口氣,只是臉色非常難看的看向了江岑昳。
江岑昳道:「她有苦衷,她想要的不是她真正想要的。鄭先生,她是受害者。」
鄭父不是很能聽懂,鄭兮卻撲到了江岑昳的面前,拉著他的手道:「你剛剛說的對,我確實是受害者!我確實不想見那個人,是他害了我!」
江岑昳點了點頭,拉著她的手道:「那你可以把這一切都告訴我,雖然你可能嘗試過支數次,沒辦法把真相說出來。但你可以相信我,不論任何話,以任何形式,都能告訴我。」
雖然江岑昳不明白這其中原由,但他既然在這個局裡了,便說明自己是局內人。
既然是局內人,那他幫助她們就是義不容辭的。
鄭兮點頭:「好,好,那你去我家,我都告訴你好嗎?」
江岑昳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管家帶著警察上門了,警察說道:「已經沒事了是嗎?那我讓消防的同事們先撤了。有任何事都可以找警察,千萬不要想不開。」
鄭父上前去和警察解釋,江岑昳便對管家道:「幫我照顧一下小奶昔,我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