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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善愣住:「上頭的大人們會把我們都抓去砍頭的……」
趙白魚:「我要是操心這個還用問你願不願意今晚成親?你就說同不同意, 要是同意立刻找個跑腿的通知你爹娘和你的情郎,趕緊操辦。」
若善羞得滿臉通紅,點點頭。
「那行,先和我去趟尼姑庵。」
***
客棧外被一群官兵包圍,普通人被嚇得四下逃躥,一瞬間從門庭若市變成門可羅雀,連老闆和夥計都找個角落躲了起來。
愕達木帶著幾個得力下屬闖進客棧後院, 站在庭院中間,也不管趙白魚他們究竟住哪個房間便揮手道:「把人全都給我揪出來!」
下屬得令, 一一踹開房門,裡頭被揪出的人開始還罵著有沒有王法,瞧見外頭一身戎裝的愕達木和官兵霎時噤若寒蟬。
其中一個下屬走到正中間的屋子準備踹門時, 門忽然從裡頭打開,走出個氣度不凡的男人, 只瞥來一個眼神便叫他準備叫囂呵斥的話語統統堵在喉嚨口,渾身泛起寒意,像是行走於大漠荒野被群狼盯上,也像是兩軍交戰遇到那凶蠻的大夏人屠,以至於他訥訥半天不敢言。
霍驚堂收回目光向前走,本是找茬的跟在他身後反倒像是他的跟班。
「你找什麼人?」
愕達木狐疑地看他,之前的打手趕緊上前說:「不是之前和小的對話那位,但觀他樣貌不凡,器宇軒昂,應該就是馬車裡的另一個,也是同夥。」
霍驚堂揣著手,垂著眸,神色懨懨地問:「說吧,大晚上擾人清夢是為何?抓人還是胡作非為?這院裡住的都是掙口飯吃的行腳商人,少為難他們。」
愕達木聞言倒是笑了,「你這人挺有意思,自身難保還擔心別人?我問你,那小尼姑是不是叫你們藏屋裡了?」
霍驚堂:「什么小尼姑?我這不是庵堂寺廟,既沒有幫人剃度出家的工具,也沒有收留尼姑和尚的興趣。」
愕達木使了個眼色,便有人衝進霍驚堂那屋裡搜索,但是剛跨進門檻便聽霍驚堂說道:「屋裡多少東西我一清二楚,就按西北蕃族的規矩來,少一樣便斷你身上一樣東西,看大人外型樣貌也是蕃族人,應當懂規矩。」
那搜屋的人聞言一僵,其實沒少幹過入室搜尋的事兒,順手牽羊更是理所當然,尤其這種外地來的肥羊,有錢無權無人,被人順走值錢的東西也不敢吭聲。
未成想竟不是個善茬。
愕達木負手,繞著霍驚堂轉兩圈:「原來不是個愣頭青,那你應該知道涇州是誰的地盤。」
霍驚堂似笑非笑:「愕克善鼎鼎大名,我自然如雷貫耳,餘下的……倒有幾個名將聲名不錯,前陣子以一萬將士死戰大夏十萬兵馬的寧安寨守將和天都寨守將就不錯,名冠西北。嘶——我記得天都寨守將是叫愕丹?人稱鐵壁將軍,聽說是愕克善元帥的兒子,確實虎父無犬子。」
愕達木臉色陰沉許多,冷冷地瞪視霍驚堂。
他身後的打手心領神會地呵斥:「誇你兩句你還喘上了?那愕丹只是愕元帥的外甥,什麼鐵壁將軍?棄城而逃的狗熊,徒有虛名罷了!」
愕達木猛地回頭瞪了眼打手,後者意識到說錯話,迅速低頭退下。
霍驚堂:「不是愕元帥之子?」
愕達木:「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出了涇州,其他人都以為愕丹是愕元帥之子?」
霍驚堂做出猶豫的表情,似乎意識到情況不對便打個哈哈說:「許是我誤會了。」
愕達木自然不信他這話,但也不會自取其辱細問,只是信了幾分,心頭陰霾更深,便更恨愕丹。
此時搜屋的人跑出來稟報:「大人,沒搜到人。」
愕達木:「你同夥把那小尼姑藏哪了?」
霍驚堂:「我也實話告訴你,我確實沒見過什么小尼姑。」
「不說實話?行,隨我走趟衙門。這事兒我還就告官了,我人證多得是!」愕達木揮手:「帶走!」
霍驚堂身影一晃便出現在愕達木身後,大步朝前:「走吧。」
愕達木愕然心驚,迅速轉身,倒起了幾分防備,說來他身手也不弱,剛才那一下根本沒摸清對方的武功路數,要是有心想取他項上頭顱豈不如囊中取物?
他連忙揮手:「你們都擋我前頭,給我盯死他。多留幾個人在這兒看著,等他同夥回來立刻拿下!」
***
天色已晚,涇州知府衙門還是亮起火把,開了公堂,兩道都是睡眼惺忪的衙役,堂上的蒙天縱悄悄打了個哈欠便敲起驚堂木問:「堂下何人,狀告什麼?」
愕達木上前將前因後果說明白,蒙天縱皺眉:「又是那不知廉恥的小尼姑?」啪一聲拍響驚堂木,喝問霍驚堂:「說!你們是不是見色起意?到底把人藏在哪兒?」
霍驚堂沒說話。
愕達木便靠著公案桌說道:「他不肯承認合夥偷人、藏人,但是我幾個手下親眼所見,還有客棧老闆、旅客都能作證。」
蒙天縱便令人將人證帶回來,確實如愕達木所說,都親眼瞧見此人與其同夥帶回來一個小尼姑。
那客棧老闆還戰戰兢兢說道:「我印象深刻,因兩位龍眉鳳目,氣度儒雅,見一面便不可能忘記,何況他們當時帶著一個模樣有些俊俏的小尼姑,我還記得其中一位溫文爾雅的郎君特地來問有沒有後門,之後便帶著小尼姑從後門走了。至於去了哪兒,小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