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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汶:「李得壽武功高強,怕不好抓,反而打草驚蛇,不如派人去抓昌平公主身邊的女官?」
管文濱想起李得壽神出鬼沒一時害怕,連連點頭:「聽你的。」
但令人去辦事時,班頭一臉為難:「大人,咱們人手不足,都分派出去拿人查案……」
「蠢貨,把他們叫回來不就行了!」
霍昭汶:「我這兒有些人手,大人若不嫌棄,儘管吩咐就是。」
管文濱:「好,我記住你,日後你到廣東,必與你方便。」
霍昭汶:「多謝大人。」
管文濱拍了下腦袋說道:「既然已經得罪人,那就往死里得罪。走,去牢里要那楊氏的證供,等拿到證供立刻上告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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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帶來趙白魚的話,「管文濱有心辦案就會親自到牢里詢問案子的真相,屆時,你如實回答。」
楊氏頷首。
察覺腳步聲由遠及近,暗衛立刻藏匿身形。不多時,管文濱帶著幾個衙役進入大牢,將楊氏提到跟前問案。
本以為撬開她嘴巴得費一番功夫,料不到剛表達意圖,楊氏就開口了。
「奇了怪了。」管文濱忍不住問:「之前在公堂上,本府問你冤從何來,你緊閉嘴巴不說,怎麼現在再問你,你就肯說了?」
楊氏不卑不亢:「大人真心為民婦伸冤時,民婦自然會開口。」
管文濱訕訕,也不自取其辱,令她趕緊詳述冤情。
一份說清來龍去脈的證供新鮮出爐,管文濱突然後悔之前獻計弄死方星文,不然就能坐死冤案了。
將楊氏的供狀和平博典的供狀放在一塊兒,拿到前堂,管文濱対等候的霍昭汶說道:「瞧瞧,不費吹灰之力。」
霍昭汶:「能否一觀?」
管文濱倒不小氣,直接拿給他看。
霍昭汶一目十行看完證供,表情陰沉得可怕,原來之前看到的兩江還只是冰山一角,原來昌平畏懼潮商屍體牽連採石場是她也參與牙行販人的勾當。
管文濱詢問:「可夠抓破大案?」
霍昭汶:「夠。」
管文濱:「可比江南科考舞弊和淮南大案大?」
霍昭汶歸還供證:「自是滔天大案。」
「來人,備馬!」管文濱喜滋滋說道:「本府要親自去見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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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文濱準備去見欽差時,霍昭汶鼓掌兩下,便有暗衛出現在身邊。
「拿我官防印信去荊北調兵,速至洪州,隨我鏟奸除惡!再令人不驚動昌平,捉拿她身邊的女官!」
暗衛:「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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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汶的命令被傳送到趙重錦和燕都尉二人面前,趙重錦率先說道:「我受不住行程顛簸,騎術沒燕都尉出神入化,便由燕都尉去調兵,我來處理昌平身邊的女官,如何?」
燕都尉無異議:「可。」
言罷便各自行動,而此時天色將暗。
趙重錦侍衛抓人之前,先去一趟漕司使府上,沒見到趙白魚便対來開門的硯冰說:「且去自賢居,兩江官商勾結最大的證據就藏在那裡。」
言罷,不待硯冰回應就迅速離去。
趙重錦早已摸清女官的行程,每隔五日便會前往採石場查看情況,巳時去、申時歸,於是帶侍衛埋伏在女官必經之途。
***
申時初,太陽當頭,日光正烈,叢林大道一輛馬車徐行,車裡正是昌平公主身邊的女官,此時正專心查看採石場的帳簿。
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女官皺眉,還未開口叱問便聽駿馬嘶鳴,馬夫斥聲嘹亮,驟然狂奔,下一刻馬仰車翻,而女官猝不及防地摔飛,胸骨正中車廂窗框,疼得她產生一瞬的昏厥。
等適應疼痛,女官回過神來,先抓起帳簿,再回頭看馬夫,赫然対上三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一具馬夫,兩具隨身保護她的死士。
女官心一冷,不顧疼痛的胸骨立刻朝反方向爬,踉蹌數步忽然頓住,眼前出現一雙皂靴,緩緩抬眼,瞳孔緊縮:「趙重錦?」
趙重錦兩步上前,突然發難,一腳踹向女官的腹部,只聽極細微的咔擦聲傳出,接連遭受重擊的肋骨斷了。
女官艱難地爬起身,惡狠狠地瞪著趙重錦:「你敢動我試試!我是昌平公主殿下近身女官,你們趙家人敢徇私報復,不怕太后和陛下問罪嗎?」
雙手背在身後偷偷撕碎帳簿里較為關鍵的記錄,揉成團,猛地扔進嘴裡,趙重錦眼疾手快地卸掉她的下巴,拿出紙張和她手裡的帳簿,隨手交給身邊的侍衛。
「殿下被貶兩江,吃盡苦頭,足夠抵消當年恩怨,如果你現在敢対我動手,便是趙家不顧太后和陛下的臉面,執意謀害大景嫡長公主,是蔑視朝廷、藐視聖上的大罪!你們趙家人擔待不起!」
「恩怨一筆勾銷?」趙重錦壓低聲音,死死盯著女官:「二十年前,昌平那個賤人偷龍轉鳳,玩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把戲——」
女官表情僵硬,瞳孔緊縮。
趙重錦竭力壓抑著極端的憤怒和戾氣,一字一句:「你現在跟我說恩怨已銷?等你們挫骨揚灰了,再來和我母親、我們趙家人談一筆勾銷!」
咄!
一根被灌入內力的樹枝突然擦過趙重錦臉頰,侍衛的反應雖然很快,還是沒能阻止鋒利的樹枝插1進女官的肩膀,疼得她當場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