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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百思不得其解,「他有恃無恐的倚仗是什麼?」
女官看了眼李得壽,後者低著頭,沒什麼存在感。
蹙眉尋思半晌,女官毫無頭緒:「也許是虛張聲勢?」
昌平:「不像。觀他行事,是有十足把握才下手……聽說他以前很喜歡賭博?」
女官:「是。混跡三教九流,小小年紀便經常出入賭坊,骨子裡就是低賤的。」
昌平:「喜歡賭博說明他行事傾向於偏激冒險,但看他每一步走得穩妥,前後都算計到了,偏激是有,卻不見冒險……」越想越覺得不對,趕緊說道:「令人去查,看京都府最近有沒有什麼大的變動。」
李得壽:「老奴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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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白魚一出公主府就被硯冰撲過來,額頭被蓋了一下,接著耳邊聽到他光嚎不哭的嗓門:「五郎您額頭怎麼磕破了?怎麼眨眼您就受這麼大的苦!」
暗衛擼起袖子二話不說就朝公主府大門走去,一把踹開大門吼道:「欺負小趙大人,問過我們將軍了嗎?」
趙白魚:「……」過了,兄弟。
硯冰傻眼,趕緊衝過去將人拉扯回來,三人連忙鑽進馬車跑了。
遠處偷看的人不會覺得他們是演戲,如實將他們看到的一幕報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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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章程?」陳羅烏眉頭深鎖。
「還能有什麼?」平老闆怒氣沖沖地進來,猛灌口茶說道:「血緣親情沒有隔夜仇,不就是冰釋前嫌,母慈子孝,到頭來只有我們被耍得團團轉?」
陳羅烏:「什麼意思?」
平老闆:「趙白魚和昌平公主現在站同一陣營,打著吞併我們的主意來了。你還不知道京都派欽差到兩江調查趙白魚這事吧?」
陳羅烏心驚:「欽差?怎麼鬧到欽差來的地步?這節骨眼是雪上加霜,屋漏偏逢連夜雨啊。一個趙白魚折騰得兩江傷筋動骨,再來一個欽差,怕不是真要亡我贛商。」
平老闆:「不管欽差是為兩江漕運還是為趙白魚而來,我們都要讓他和趙白魚鬥起來!我們要坐實江西在趙白魚的治理下,商人罷市,無糧可糴,要讓西北戰事因他而收不到糧草,如果再來一場敗戰就更好了。」
陳羅烏:「你的意思是?」
平老闆:「讓省內糧商手裡的米糧有多少拋多少!就算欽差來了,沒糧就是沒糧。」
陳羅烏:「拋給誰?一百五十萬石的官糧,除了官府還有誰吞得下?」
平老闆:「還是賣給官府,不過不是江西漕司,而是北方省份的漕司衙門。」
陳羅烏尋思片刻:「……北商?」
平老闆頷首。
陳羅烏當即否定:「北商那群窮破落吃不了,官糧不能降價賣。」
平老闆:「不僅不降,我們還抬價賣,北商拿不出太多錢,可以開放商號借錢,又能掙利息。利滾利,算來其實是北商幫我們付了這一南一北的運費,中間做買賣掙的錢還是進我們口袋。」
他將西北戰事白熱化,糧食緊缺一事說出,細細分析,最終得到陳羅烏點頭。
「行,你們做主。」陳羅烏嘆氣:「要不是三爺近來病重,不見外客,我這會兒就上門問一問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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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暗衛問贛商已經和昌平聯手合作,還會輕易相信離間計?
趙白魚:「他們本身就是對立關係,我沒來之前,他們的平衡關係就欲破不破,我攪亂了他們的關係,短時間內促使他們聯手,但我和昌平公主的關係是贛商眼裡的一根刺,而江西帥使、發運使都是贛商的人,失去田英卓的昌平公主同樣防備贛商,我只要稍微往隨便哪方走這麼一步,平衡就塌了。」
摘下佛珠串,又繞回手腕,趙白魚笑說:「何況又來一個欽差……你們猜欽差會是什麼人?」
硯冰:「朝廷重臣……最低也是個三品大員。」
趙白魚摩挲著佛珠:「要是個普通大臣倒還好了,就怕天家算計,要整頓兩江不說,還要利益最大化。」
硯冰和暗衛對視一眼,彼此都想不明白趙白魚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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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萬官糧和五十萬石普通糧食?」北商會長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雙手哆嗦著說:「我、我們兄弟幾個沒那麼多的錢,老哥,您看這……」
閻三萬:「稍安勿躁,我知道你們錢不夠,所以推薦你們府內最大的錢莊,有十八省通兌的銀票,你只要人活著就能借!」
北商會長眼神飄忽:「我再想想,再想想。」
官糧數目太大,一般人的確吞不下,閻三萬也不逼他:「過時不候啊,老弟。」言罷就離開了。
等人一走,北商會長立刻啐了口唾沫:「呸!把人當猴子耍!」
身邊的副手冷笑道:「一百五十萬石,北方四省糧商壟斷加起來的數目估計也就這麼多,讓我們借錢?這一來一回多出來的利息就能抵中間買賣掙的那點利潤,等於我們白干,還出錢幫他們把貨運到北方,這也太好算計了!」
北商會長:「要不是小趙大人公道,這趟還真得折騰死不少人。」琢磨片刻,他說道:「你找個人……不,還是你親自去漕使府上請教。小趙大人要咱們全買下來,咱們就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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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趙白魚拍桌決定,「告訴你們會長,有多少買多少。咱們兩江漕司不缺錢,每年糴糧預算的錢都比實際採買的錢多出一大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