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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聰明人手裡吃虧,反而在不起眼的蠢官蠹蟲這裡狠狠跌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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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老六被上了一課哈哈哈,他其實挺聰明的,奈何沒經驗,當兵思維入腦,以前是旁觀者清,現在當局者迷,東宮都比他知道怎麼對付貪官污吏,而且他眼裡看的是朝廷政鬥,學的是陽謀,壓根沒經歷過地方陰謀,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就是沒他們陰。
不過他學得也快。
PS:小魚就是要老六親眼看看兩江官場到底有多爛,畢竟他代表皇帝巡狩,還是皇子,他看見的、他說出來的,就是真相。
不管兩江官場怎麼像之前對付小魚那樣銷毀證據都沒用,因為欽差親身遭遇、親眼所見。
前文里的壓麻袋:古代牢里的刑罰,重物壓胸腔,悄無聲息就死了。
立枷:明清酷刑,一個籠子卡住人的脖子,日夜站立,扛不住了就吊死在裡面了。
PS:當官有癮是真的……我最近看過一個現代的,落馬了,二十年來就想當官,不貪一分錢,還拿自己公司掙的錢去賄賂,去拍馬屁,把上差當親爹媽一樣伺候,在領導家附近租房子,方便伺候,到領導家打掃洗衣做飯……每天思考的事情都是:有沒有惹領導生氣?有沒有說錯話?
他過得也很樸素,內心也很受煎熬:「我已經到官當到這位置了,光宗耀祖,該知足了。」
然而轉頭一看更高的官,又忍不住想當更大的,想進中央。
第80章
趙重錦到了知府衙門, 本想出面救霍昭汶,但見硯冰出現便連忙停下腳步,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 終於見到霍昭汶平安無恙地回來。
心裡稍一動,約莫猜到是趙白魚指使。
他始終關注案子?
或者說,自以為是獵物的霍昭汶才是被狩獵的那個?表面是硯冰被套話,實則是主動透露兩樁案子, 把霍昭汶給攪進去?
燕都尉:「又是趙白魚的弟弟?」
趙重錦覺得有點刺耳, 糾正道:「還沒正經地認下來。」
燕都尉心想, 有區別嗎?
二人各懷心事之際, 霍昭汶已經和硯冰道別,臉色陰沉地越過他們。兩人趕緊跟上去, 關懷霍昭汶的身體。
霍昭汶回到旅店便一把倒在椅子上, 狠狠閉上眼睛,冷漠肅殺的氣勢震懾旁人,無人敢回話。
片刻後,霍昭汶突然睜開眼:「二郎,你在兩江也快三年了,還沒能和那什麼三爺見過面?」
趙重錦:「遞過數次拜帖都被拒絕,年前倒是忽然改變主意, 透露願意見一面的意思,但之後兩江出了點事, 三爺病倒,閉門謝客至今,見面的計劃便耽擱下來。」
霍昭汶:「他在哪?」
趙重錦搖頭:「卑職慚愧, 沒能查出來。」
「兩江還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霍昭汶冷笑,「準備紙筆, 待我修書一封,飛鴿傳書送去康王府。」
侍衛速度很快,當即準備好紙筆,而霍昭汶僅思索稍許便下筆,筆走如蛇,迅速寫完一封信塞進信封里送了出去。
趙重錦上前兩步:「潮商的案子是牙商所為,管文濱卻扣在殿下頭上,難道是牙商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連夜指使管文濱乾的?」
「不是牙商,是本王的親姑姑,大景的嫡長公主!」霍昭汶氣憤地甩掉擦手洗臉的濕毛巾,臉色肅冷,好在已經能夠冷靜地思考。「兩江官場得拔掉一些人,勢大欺主的贛商也得砍掉些臂膀,至於本王的親姑姑也該挫挫她的銳氣了。」
趙重錦:「昌平經營兩江二十年,官場和贛商裡頭都有人。殿下到兩江也有個把月,始終沒個頭緒,好不容易尋到能打進兩江官場的命案卻遭到這個官、那個官的阻攔,今天還遭了劫難,堂堂皇子被關立枷,夠砍他管文濱十顆腦袋了!管文濱固然可惡,背後指使他枉顧人命、枉顧朝廷律法的人,才是真正的橫行無道!大景有這種人的存在,遲早被腐蝕得千瘡百孔。所以卑職以為,擒賊先擒王,鬥倒一個昌平、一個三爺,便是樹倒猢猻散,其餘人不足為懼。」
霍昭汶目光涼涼地盯著趙重錦,後者一動不動,姿態恭謹,仿佛一心為他著想。
「二郎,本王知道你有私心,也不介意你耍心眼,只要你心在大業、在本王身上,礙不著大局,本王就能睜隻眼閉隻眼,待時機成熟,不是沒有犒勞。但你要是有朝一日讓私情占據上風,貽誤大事,莫怪我不顧往日交情。」
趙重錦面不改色:「卑職明白。」
霍昭汶:「『三爺』來歷不明,神秘莫測,他或許已經猜到你是哪邊的人,答應見你便是有意投誠。」
趙重錦:「卑職在兩江始終單打獨鬥,從未和前任漕司使陳之州有過任何交集,應當看不出卑職效忠於殿下才対。」
霍昭汶:「兩江官場除了地頭蛇鬥來鬥去,只有鄭國公府的人扎了進來。你表面是太子伴讀,所有人看來,你都是東宮的人,何況還有一個和你們不対付的昌平公主,可你到了兩江一沒被鄭國公府的勢力刁難,二是屢次躲過昌平公主暗害,官途順順噹噹,直到任期將近,還漂漂亮亮地辦了私鹽走運的大案。如果三爺真如傳聞中聰明,他會猜不出來?」
旁觀者清,只要霍昭汶不陷在局中,他就能看得清楚。
趙重錦駐紮兩江將近三年,雖沒藉助鄭國公府的勢力,私鹽案也算是他獨立完成,的確天賦異凜,但他明面身為東宮黨,卻沒被鄭國公府留在兩江的黨派刁難,有形無形給予了一些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