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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有兩名巡邏的侍衛經過此處,捧著匕首的內監低聲說明了此事。
侍衛聞言色變。
「走吧。」蕭牧無意再多理會逗留。
皇帝會如何處置李瑾,他並不關心,也無需他去關心。
衡玉點頭,與他一同離開了此處。
「蕭牧,你給本王等著!」
身後遙遙傳來河東王的怒吼聲。
衡玉聽得此聲,轉頭看向蕭牧,卻見他無絲毫反應,側顏浸在夜色中讓她看不甚清神態。
下一瞬,她袖中的手,被他輕輕抓住牽好。
二人走得相對快一些,此時前後已無其他人在。
「方才散席後,湘王醉了酒,纏著我說了些話,這才耽擱了,不然能更快些追上你的。」
衡玉竟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後悔與後怕。
「不怕不怕。」衡玉反握住他的手,倒安慰起他來:「我又沒吃虧。」
蕭牧轉頭看向她:「他既在此處攔下你,便是早有圖謀,此前為何沒聽你提起過此人待你有歹意——」
若他知曉,必會多些防備,便不至於讓她受此驚嚇了。
「上一回見他,已是有些時日了,統共也只算見過那麼一面而已。況且……咱們不是才……」衡玉壓低聲音道:「在那之前,我總也不好莫名其妙地跑去同你說,有人對我言辭輕浮吧?」
「怎麼不能?」蕭牧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日後無論何人何事,但凡有於你不利的可能,皆要記得告訴我。」
「這便不用你提醒了。你既是我的人了,那我之後自當是要物盡其用的。」
聽她聲音里有一絲笑意,蕭牧看向她:「你倒還笑得出來——」
知他是擔心自己,衡玉便駐足,抬起另只手摸了摸他的頭:「好了,不怕不怕,這不是沒事了嗎?」
蕭牧忍不住「嘁」地一聲笑了,微轉開視線,無可奈何地道:「行了,少賣乖。」
「走啦,要有人來了。」衡玉牽著他的手,拉著人往前走。
二人走了一段路,她壓低聲音道:「你今日這般態度,可算是將河東王得罪死了,便不怕他日後報復嗎?」
「報復——」蕭牧道:「他倒沒這個本事。」
此人手中無實權,無勇無謀,且時刻將李姓掛在嘴邊,更是無能的表現。
至於所謂得皇帝看重,實則也不過只是皇帝眼中的一顆棋子而已,且是不被看起的棋子。
見他似極了解對方的底細,衡玉微鬆口氣:「早知如此,我方才下腳便再重些了。」
「下腳?」蕭牧忽然想到方才河東王不時夾腿的狼狽模樣,默然一瞬後,道:「……甚好。」
片刻後不由問道:「不過,你還隨身帶著石灰粉入宮?」
「既非刀刃,也非毒藥,誰說不能將石灰粉帶入宮來了?」
「有道理。」蕭牧看向前方:「可你認得出宮的路嗎?」
「當然,我可是過目不忘,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
蕭牧微揚起嘴角。
說來奇妙,只要同她在一起,所有的路好像都變得好走了。
縱遭遇不愉快之事,縱置身黑暗困境,卻也總能打起精神,不會沉溺於情緒當中,且覺來日可期。
「阿衡——」
「嗯?」
「沒什麼。」蕭牧看向前方,嘴角總是壓不下去:「就是喊一喊你。」
「蕭景時。」衡玉轉頭佯裝認真地打量著他:「你好像很離不開我啊……」
蕭牧倒也不怕落了下風,並不否認:「那便不離開。」
「那且得看你表現呢。」
「知道了。」蕭牧握著她的手,認真地道:「我會好好表現的。」
說出這句話的某人不覺,此一刻,自己像極了一隻乖順的大狼狗。
另一邊,落湯雞一般的河東王,很快被帶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剛吃罷藥,此刻太子與永陽長公主也在。
第195章 有點解氣(求月票)
看著那被內監呈上來的匕首,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你作何解釋?」
渾身濕透的河東王嘴唇烏青地跪在那裡,面上再沒了半點囂張之色,將頭叩了下去道:「……是瑾一時大意!今早急著入宮向皇伯父請安,忘記了身上還曾攜有此物!請皇伯父恕罪!」
「恕罪?你既不曾知錯,又為何要求朕寬恕。朕方才聽說,你出言辱罵定北侯時,聲稱規矩是用來約束外人的——」看著跪伏在那裡的侄子,皇帝眼中明暗不定。
他的侄子,竟認為自己是這皇城的主人嗎?
河東王聞言面色一白,立即道:「侄兒是被那蕭牧激怒之下,才一時失言!絕無輕視宮規之意!」
他抬起頭來,道:「皇伯父有所不知,那蕭牧實在囂張至極,全然不將侄兒與皇室尊嚴放在眼中,非但出手傷了侄兒的護衛,甚至還將侄兒溺於水中!」
皇帝聞言看向那名內監與東宮女使:「他所言是否屬實?」
「回陛下,確有此事……」內監低聲道:「但定北侯此舉,乃事出有因……」
河東王聞言猛地轉頭看向那內監。
「什麼事出有因!」河東王羞怒道:「他出手傷了本王乃是事實!」
說著,朝皇帝叩首道:「還請皇伯父替侄兒做主!」
「……」內監遂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