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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卷和嬤嬤對視了一眼。
夫人性子直,最不喜歡和那些貴婦人打交道,從前這等需要應酬的場合,夫人是一概不會到場的。
至於此番為何而破例,倒也不難猜……
看著自家夫人拉著女孩子的手不捨得放,眼中甚至隱隱有些期待的模樣,春卷悟得很徹底——這是衝著炫耀未來兒媳婦去的。
身為蕭侯爺的母親,蕭夫人身份在此,此番賞光前來赴宴,叫裴家夫人竇氏喜出望外,聽得下人來稟便帶著一群女眷去了前頭將人親自迎進廳中。
在一片珠翠環繞和奉承聲中,蕭夫人挽著身側少女的手臂,面上掛著得體笑意。
眾人難免好奇那少女身份,竇氏見狀適時地道:「諸位怕還不知,這位吉姑娘是打京城來的畫師大人,更是晴寒先生的親孫女!」
北地之處,後宅女眷也並非都清楚晴寒先生是何人,但此情此景下,縱然沒聽過,自然也要做出聽過的模樣來。
一時間,那些奉承聲便都落在了衡玉身上。
有誇她出身好的,有誇她樣貌好的,還有些不著邊際的誇她什麼福氣好——
衡玉微笑著回應這些場面話,直到臨近用宴的時辰,入了席坐下,耳邊才好歹清靜一些。
她的視線在女眷席上轉了一圈兒,不免覺得有些奇怪——怎到現在都不見作為主家的無雙姑娘露面?
此時,今晚的壽星裴定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裴刺史來到廳中主座的位置,剛面對來客笑著說了兩句場面話,便有一名僕從快步走了進來,不知上前稟了句什麼,只見裴刺史立時略顯惶恐地離了座。
「蕭侯爺到!」
隨著廳外的下人一聲高唱,廳中的賓客頓時沸騰起來,紛紛起身。
衡玉也要跟著站起來,卻被蕭夫人輕按住了肩膀,將幾粒剝好的松子兒遞到她手裡:「咱們自家的人,有甚好給他做面子的?嘗嘗這松子兒……」
今天請假,懇請批准
今天實在是提不起精神的一天,細綱都寫好了,但打開電腦也沒辦法寫。
今天天氣突然熱了,整個人乏的像一攤爛泥,眼睛酸的像被初中時學校里的公廁狠狠熏過…請大家允許我躺平休息一天,愛你們
第116章 君自請入瓮
一片行禮聲中,眾人目光聚集之處,身披鴉青色氅衣的蕭牧帶著印海走了進來。其後跟著兩名提著壽禮的近隨,在廳門外便止步,將壽禮交給了裴府僕從。
在場諸人,對這位手握營洲大權、平晉王之亂、三年收復五城的節度使大人,多是只有耳聞,而未曾有機會見過其人——
來時誰也沒想到,竟能在這場壽宴中見到這位傳聞中的定北侯!
這同送出去的壽禮相比,那可真是賺大……不,賺麻了啊!
賺麻了的眾人縱有畏懼之心在前,卻也皆忍不住悄悄投去了視線。
縱然先前便知這位定北侯年紀輕輕,然此時親眼所見,卻仍覺驚詫,且驚艷——
雖說與其功績威名,及纏繞其身的諸多流言相比,所謂樣貌如何根本不值一提,也全然不值得被如何關注,但人好看到一定程度時,總是叫人無法忽視的。
那走入廳中的年輕人身形挺拔頎長,面容白皙,清貴俊朗,乍看之下只像是哪家美名在外的英俊郎君。偏其周身氣場肅冷寂靜,仿佛一尊不會為任何俗事所擾的天神鵰塑,讓人于欣賞驚嘆之餘,又不自覺地生出仰視之感。
女眷席中,許多大娘子小娘子皆看得怔了去。
果然是護佑北地的活菩薩了……
若這都不算菩薩的話,那怎麼才算呢?
北地規矩一貫更為隨意,縱是裴家設宴,男女分席也只分左右,並未以屏風之物相隔。
是以,當印海訝然地道了句「咿,那不是吉畫師麼?」,蕭牧望向女眷上席處,果然就瞧見了有人正專心吃著松子兒——
經過上席時,蕭牧停下了腳步,抬手施禮。
「母親——」
蕭夫人聞聲轉頭去瞧,打量著有數日未見的兒子,還算滿意地點頭。
氣色看起來倒是好多了。
人來到了跟前,衡玉少不得也看了過去,笑著喊道:「侯爺。」
「你怎也來了?」蕭牧略壓低了聲音問。
衡玉來不及答,蕭夫人先豎起了眉,也壓低聲音道:「臭小子怎麼說話呢?你都來得,阿衡怎麼來不得?」
蕭牧:「?」
他說什麼了嗎?
衡玉也跟著壓低聲音:「我昨晚說了明日見啊——」
蕭牧沉默了一下。
他以為的「明日見」,是她明日會去找他的意思。
難怪,他等了一整日都……
蕭夫人聽得眼睛暗暗亮起——倆人昨晚偷偷見面了?
如此重要之事怎麼沒人和她說,她安插的眼線做事不大行啊!
「不知今日蕭侯親臨,下官有失遠迎,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侯爺海涵!」裴定已走了過來,端著笑臉賠不是,撩起衣袍就要行禮。
蕭牧伸出一隻手攔住了他的動作:「今日乃裴刺史壽辰,不宜行此大禮。」
「多謝侯爺。」裴定長施一禮罷,忙道:「請侯爺上坐!」
順著裴定抬手示意之處看去,印海笑著道:「裴刺史是有未卜先知之能?還是行事過於細緻?竟提前給侯爺留好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