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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牧:「印海,大柱,送晏郎君。」
「是。」
印海乃蕭牧麾下副將,蒙大柱亦得蕭牧信任,面對這份有意無意的看重,晏錦面上看不出絲毫別樣情緒。
「此人的確極不簡單……」晏錦離開後,嚴軍師壓低了聲音道。
將軍今日這般試探,並透露出看重之意,不外乎是為了引對方早日亮明目的。
而對方若是得晏泯授意而來,這背後所隱藏的意圖恐怕會是驚人的……
蕭牧看向正色思索的軍師,不禁微微皺眉:……為何嚴軍師一臉鄭重之際,手卻依舊還在不停地伸向那些點心?
「此人之事不必著急——」蕭牧壓下莫名的心焦,道:「蘇先生入城後如何安置,還需先生多費心安排。」
「將軍放心,我這便讓人著手準備著。」
嚴軍師起身後行禮告退。
只臨走前,又順走了兩塊兒點心。
蕭牧看在眼中,默默無言。
書房的門被合上,耳邊恢復了安靜,蕭牧繼續翻看公文。
只是蕭侯爺覺著,那隻食盒擺放著的位置實在顯眼,總是擅自往他視線里鑽——
批示罷了幾折要緊的公務後,蕭侯爺起身略略活動筋骨,自書案後行出,漫不經心地走了幾步,恰巧就停在了那隻茶几前面。
嗯,果真就是恰巧。
他隨意地投去目光,只見那三碟點心所剩無幾,其中兩碟甚至已經空了,只留了些渣沫而已。
幸好食盒裡還有一碟沒被取出來的——
等等,他為何會覺得「幸好」?這從何說起?
蕭牧眉心微隆起,卻又很快從容舒展——他只是有些好奇,這點心是否當真有那麼好吃——當然,主要還是為了判斷她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頭。
嗯,正是如此了。
第047章 野花上位之計
書房裡並無第二人在,蕭侯爺依舊從容地將那隻碟子自食盒中端出,以「本候只是驗看一二」的神態,拿起食盒中的筷子夾了一塊送入口中。
他嚼得很慢,柔軟的點心在口中慢慢化開,仔細感受之下,似有綠茶的清香之感縈繞齒間。
鬼使神差一般,他又夾起了第二塊。
他尚且嘗不出甜意,那茶香之感雖然也極淡,卻也不可忽略。
而如此清淡的味道,按說並非是他能夠嘗得出來的……
蕭牧眼神有些不解地看著那碟淺青色的茶糕。
正當此時,書房的門忽然被叩響——
蕭牧聞聲做賊心虛般立即將筷子放了回去,又忙將雙手負在身後,略清了清嗓子,才道:「進來。」
「將軍。」
蒙大柱入內行禮:「屬下已將晏郎君送出了府去。」
「印海呢?」似為掩飾心虛一般,蕭牧隨口問道。
「出去買酒去了。」蒙大柱說著,撓了撓後腦勺:「不過……屬下在角門旁瞧見了裴家的馬車,聽說是裴家夫人帶著裴家小姐登門拜訪夫人來了。」
蕭牧瞭然點頭。
如此,這酒買的就再正常不過了。
「將軍,可要屬下將食盒給吉畫師送還回去嗎?」蒙大柱視線一轉,落到了身側的茶几上。
咦?
到底是吉畫師給將軍的謝禮,故而他之前是特意給將軍留了一碟的,怎麼也被拿出來吃了?
嚴軍師一把年紀,胃口倒是好得很啊。
蕭牧看了下屬一眼——非要如此勤快?
然而對上少年那憨厚的臉龐,他唯有平靜點頭:「也好。」
於是,蒙大柱使人將剩下的點心收拾乾淨後,便提著空了的食盒去了客院。
他尋到了吉吉,將食盒交到了她手中。
「院中是在煎藥嗎?」蒙大柱站在門外嗅到了藥氣,往院內的方向看了一眼。
吉吉點頭:「我家姑娘染了風寒。」
蒙大柱忙問:「可找嚴軍醫來看過了?」
「……那不然是用誰開的方子煎的藥呢?」
「啊……」蒙大柱恍然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我一時腦子沒轉彎兒。」
見他這般模樣,吉吉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真是個大傻子啊。
「我昨日已聽我大伯母說了,吉畫師願替我阿姐繪像之事……吉吉,還請替我同吉畫師道謝。」蒙大柱神色感激,又道:「只是此等事難免勞心勞神,且叫吉畫師不必著急,且先養好身子為上!」
「嗯,我會叮囑我家姑娘的。」
四目相視間,少年炯炯有神的眼睛裡有著樸實純粹的關切之色:「那你可有哪裡覺得不適的嗎?」
「我沒事,說來昨晚之事倒還沒來得及的同蒙校尉道謝呢——」
「應當的!」蒙大柱挺直身板,一副「本該如此」的擔當模樣,又問道:「那般情形,你該是嚇到了吧?」
吉吉剛想搖頭,只見他從披風下取出一隻掛在腰間的藍布包,布包打開後,其內是一團包著油紙的東西,有肉香撲面而來——
少年將油紙包遞到她面前,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我給你買了烤豬腳壓壓驚!」
吉吉有些錯愕。
天吶,拿烤豬腳來壓驚——
這也太……太適合她了吧!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吉吉將那還熱騰騰的烤豬腳接過來之際,只覺得渾身冷意都被驅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