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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日後王時景中舉,回顧他多年前在國子監考倒數第一的人生,他最感謝的人必須是自己!
王時景深呼吸,說:「希望吧。我父親昨日發了狠,說我這次要是考不上舉人,就把我踢出家門自生自滅,讓我沿街要飯。」
陳皎抽抽嘴角,想到戶部王尚書估計也是被氣得不輕,連這種話都說出口。
王時景太困了,到學堂不久便趴桌上睡覺。陳皎則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手中的邀貼。
自從成為太子的心腹後,想要結交她的人便增加了許多倍,絡繹不絕的拜帖和請函接連送上門來。
身處朝堂,這些都難以避免。陳皎儘量推了一些,有的卻不能推。比如右相府的邀貼。
陳皎對這種宴會沒什麼興趣,但無論是因為位高權重的右相,還是被自己坑了一把的王時景,她都得去一趟。
——
數日後,右相府。
不得不說這場詩宴的人是盡了心,每道菜都恰到好處,跟詩詞歌賦有關係。
陳皎混在裡面,跟大家打得火熱。
禮部侍郎走了過來,試探道:「陳世子,這次禮部的人選,你可是知道了?」
陳皎笑了一下,不動聲色道:「李大人高看我了,這種機密要事,我怎麼會知道?」
科舉改革一事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現如今爭執許久,基本已經確定科舉的監督管理權從吏部移交禮部了。
然而今年科舉在即,禮部中將由誰來主持負責這件事,以及太子將從禮部中提拔誰,都是眾人關心的事情。
升職加薪誰不喜歡啊,大家心裡都有幾個名額,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會定下誰了。這次改革是五皇子提出,他在禮部的人率先便占了一大半名額,太子殿下不可能沒動作,放任對方做大。
在這個時刻,大家不免想要從太子親信的人口中得到些消息,王尚書、右相、張公公等……以及相比於前幾位老奸巨猾的舊人,年嫩的陳皎。
於是陳皎就這麼被盯上了。
然而無論誰來問,陳皎都說自己不知道。不過沒人信她的話。
誰不知道陳世子頗受太子寵信,近幾日都在太子府一起商談書寫奏章文書,說不定人選的名字都是她寫來的。
和大家想的一樣,陳皎當然知道。
太子很忙,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災情,以及三年一屆的官員調動,黨派紛爭,近來的科舉大事……
也不知是不是受的打擊太大,當今聖上又去行宮了。太子身為目前長安的最高決策人,全國上下這些事情全都歸他管。
說他忙是一點都不誇張,上次他說要帶陳皎去郊外賞桂,這事到現在都還沒實現。
所以一些不大的事情,太子都會交給手下信任的人處理,比如前段時間關於科舉移交權柄的方案,又比如起擬一些不重要的奏摺公文。
陳皎每日去太子府報導,不可能是坐著玩,許多事情必不可免會經過她的手。
所以這次禮部提拔的人,她知道太子前兩日便將名單報上去了,奏摺甚至還是她親自寫的。
但陳皎永遠不會說出去,就連她舅父上次特意來問,她也閉口不提。
她是小弟,領導信任她才會讓她一起做事,結果她把信息泄露出去,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陳皎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晰,還是那句話:小弟是她要為之奮鬥終生的職業,和太子談戀愛只是順便而已。
所以她很有職業操守,堅持不肯透露名額。
在座的大臣雖然心急,但也還要臉,見她一直始終不肯回答,也就歇了心思不再追不舍。
一場詩宴下來,沒見幾個人吟詩作對,倒是多了許多官場間的。
夜色漸晚,眾人才慢慢離去。
陳皎走出右相府,踏上馬車落下帷幕後,她臉上的笑容便徹底收斂。
由身體到靈魂,都透著一種疲憊。
這種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來往試探,數個時辰幾乎花去了她大半精力。
但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她從不後悔。
詩宴舉辦到傍晚才散場,侯府馬車緩緩駛過街道時,天邊已經日落斜陽。
雙轅車三馬並行,車廂通體為黃花梨,垂落的帷幔是鑲嵌金銀線的絲綢,車橫上方垂掛四個鑾鈴,隨著車身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馬車奢華,行人遠遠望去便能知曉內里的主人身份高貴,街道邊的路人避讓開來,目送車輛遠去。
在避讓的行人中,陳游禮注視著駛去的馬車,神情不明。
當馬車駛過他身邊時,陳游禮腦海中沉寂許久的系統發出一道聲音。
【聲望值1000已達成,獲取50積分。當前任務:入住永安侯府】
穿越前的陳游禮是個憤世嫉俗的鍵盤俠,雖然每天在家混吃等死,但他一直堅信自己不是尋常人。
就是這麼自信!
後來果不其然他穿越了,還綁定一個名叫廢物逆襲的系統。
雖然這個系統名字有點侮辱人,但好歹也是個金手指,所以陳游禮默默忍了。
廢物逆襲系統自稱要幫他走上人生巔峰,分批次給他布置任務,每當他完成任務後便會更新下一階段的任務。
今天也不是系統第一次變更任務,陳游禮已經熟悉了流程。他忍不住問系統:「我還要做多少個任務?我要怎麼進入永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