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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皎也來了火氣,她拱手微笑道:「這倒是事實,我這人一向樂觀積極活潑開朗,尤其是對比某些板著臉喜歡陰陽怪氣不愛說人話的刻薄鬼,就更招人喜歡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她忽然拍了下額頭,好奇問道:「對了,還要恭喜周侍郎所在工部添了新人,也不知你和陳才子相處得好不好。周侍郎文採過人擅長做賦,陳才子也有才子之名,你們二人共處,想必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吧。」
陳皎承認自己就是戳人心窩。
周侍郎性格孤傲,眼裡揉不得沙子,平生最看不慣虛偽小人。現在他必須和陳游禮一同相處,看著對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難怪最近臉色這麼臭。
果然,聽到陳皎的話後,周侍郎想到自己今日在工部見到陳游禮與人吹噓的樣子,臉色更難看了。
他懶得跟陳皎廢話,留下一句:「關小姐遺失了些東西,我派人歸還至欄軒樓二樓包廂處,望陳世子早日取回。」
說完他便直接走了。
陳皎愣在原地。她都不知道關語靈還有東西在周侍郎那裡,頓時心累至極。這麼大個把柄,對方居然都沒告訴她。
若周侍郎心思險惡些,將東西派人散布宣揚出去,關語靈名聲便徹底壞了。
女子清譽要緊,周侍郎如今願意歸還這些東西,便是不再計較,也算是兩清的意思。
陳皎很快反應過來後,踮腳探頭,朝對方說了句:「周侍郎慢走,我待會兒便去取。」
周侍郎冷漠的聲音遠遠傳來:「隨你。」
陳皎被迫收拾爛攤子,面對周侍郎的冷嘲熱諷,只能裝作不知。
等她走進太子書房時,便見對方正似笑非笑看著她,顯然早已注意到外面那場爭執。
想來也是,太子是太子府的主人,下屬的眉眼官司尚且瞞不過他,更別說陳皎和周侍郎剛才冷言冷語差點吵起來了。
他屏退四下,見陳皎悶悶不樂,挑眉道:「陳世子與周侍郎近來可是有什麼恩怨?」
其實從前段時間,謝仙卿便發現周侍郎有些針對陳皎,他還以為是因為上次幾人去城郊外賞桂的風波所致。沒想到隨著時間過去,兩人之間的矛盾還沒減少。
陳皎搖了搖頭,不好說出關語靈的事,便含含糊糊道:「我哪裡知道,可能是周侍郎嫉妒我博學多識才學過人吧。」
謝仙卿:……?你真敢說啊。
有的時候,即使是有著心上人濾鏡的謝仙卿,也不得不為陳皎的臉皮感慨。
到底是什麼人才能義正言辭地說自己是陳家三代單傳的命根子,又是懷揣著何種勇氣才能說出別人嫉妒自己才華的豪言。
謝仙卿沒忍住,提示道:「周侍郎榜眼出身,文采非凡。」
實際上以周侍郎的學識,那年他本應做狀元,不過是被皇帝壓了名次。幾屆科考過去還流傳著周侍郎的大名,恐怕如今國子監都無人能趕得上他的才學。
陳皎聽出來了太子語中笑意,不過她此刻也不太想去計較自己話中漏洞了。
她剛才低頭,是因為關語靈還有把柄捏在對方手中。萬一事情鬧大了,或者周侍郎不肯還那些東西,關語靈這輩子都別想嫁人了!
陳皎不敢背這個鍋,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這筆帳。但她剛才莫名其妙被刺了一頓,心裡肯定不會舒服,便乾脆趁現在罵一頓周侍郎出出氣。
面對太子殿下的提醒,陳皎雙手環抱,冷笑不屑:「呵,區區榜眼!」
謝仙卿:……?
你一個常年考倒數的學渣,到底誰給你的勇氣,能說出區區榜眼四個字?
謝仙卿現在就很慶幸自己有了先見之明,已經明白不能在陳皎說話的時候喝茶。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哪天會不會被對方的驚人之語給嗆死。
他挑了挑眉,忍笑道:「陳世子意氣風發,自信非凡,想必此次國子監考核不會再排名倒數了。」
陳游禮是沒辦法再去國子監湊排名了,也不知道陳皎要如何想辦法。
考了倒數簡直是陳皎最近的痛。
面對太子殿下的打趣,她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跳了起來:「考倒數又怎麼了!你看不起我!」
謝仙卿哪裡敢看不起陳世子,眼中笑意流露,口中謙遜道:「陳世子文採過人,連周侍郎都羨慕不已,孤欽佩不已,怎敢小瞧?」
因為周侍郎主動歸還關語靈的私物,陳皎不得不低了個頭,承了個情,心情也算不上好。現在被太子提起此事,她越想越氣。
陳皎乾脆拍桌站了起來,大聲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不知道為什麼,陳皎這時候就想到了陳游禮,以及這句經典名句,覺得非常適用。
這句話實在太過霸氣,淡然如太子殿下都微微一震:「陳世子勇氣可嘉,令人佩服。」
陳皎雙手抱胸,自信滿滿:「當然了。」她考了一次倒數第一,又不是一直考倒數第一。
謝仙卿抬眼,挑眉問道:「此話聞所未聞,是陳世子想出來的嗎?」
不是他看不起陳皎,只不過這句話若是陳皎所言所感,她平日寫的文章也不至於經常被評為倒數了。
陳皎雙手揣袖,老實交代道:「不是啊,是個姓蕭的人說的。」
作者有話說: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出自《儒林外史》吳敬梓,女主這裡說是蕭哥,是因為她沒文化,大家別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