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頁
現在陳游禮改變主意了,他決定將信送給老侯爺和老婦人。作為家族老人,他們肯定不會容許家族血脈混淆!
陳游禮說干就干,第二天就派人送信。
於是釣魚歸家的老侯爺也遇上了同樣的碰瓷招數,可惜老侯爺武將出身,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也不是廢材到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永安侯相比。
他直接拽住了小乞丐,和藹地說:「有什麼信不能當面跟老頭子我講?」
小乞丐:……
看完信後,老侯爺十分平靜。他盯著瑟瑟發抖的小乞丐,三言兩語便套出了消息,以及他那傻兒子被人恐嚇許多天都沒發現真相的事情了。
這封匿名信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陳皎非侯府之子。」
老侯爺聽完事情經過,已經猜出了這幕後之人大約是弄錯了事實,才會屢次提醒永安侯。
侯府都無語至極,他們怎麼可能懷疑陳皎是不是自家孩子。也不知背後的人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挑撥離間手段之低劣,令人不齒。
以前侯府也不是沒有聽過這種傳聞,當年怡和郡主去別莊產子,並非沒有人背後言語。但也都是聽過便散,侯府的態度便證明了一切。
所以永安侯府他們當做笑話講後,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眼裡,只有陳皎沉了眼。
陳皎看到這封信,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陳游禮。這種招數,除了對方不做其他人想。
陳游禮屢次三番送信,必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如此確定。而他能得到消息的途徑,最大可能便是系統。
那個系統知道多少,為什麼陳游禮如此篤定……
不知是陳游禮歪打正著,還是故意為之。他沒有說親子,而是之子。這句話有兩重意思,一陳皎不是永安侯府的兒子,二也可以解釋為陳皎並非男子。
而第二種,便恰好是侯府隱瞞多年的真相。
想到這,陳皎心沉了下去。
她將前因後果聯想,敏銳地發覺,可能那系統也並非全知,而是只知道零星半點,透露給了陳游禮,這才導致對方理解錯誤。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陳游禮很可能會反應過來他的想法走偏了,從而猜到真相。而到那時,陳游禮寄信的對象便不可能是永安侯府,很可能是太子太傅、陳皎的政敵五皇子,最大可能便是太子府。
想到自己身份泄露的後果,陳皎狠下了心。
陳游禮不能留了。
陳皎想今晚便派人弄死陳游禮,但又遲遲不敢決定。
並非她狠不下心,從她決定加入太子黨的那天,她便知道未來手上不可能絲血不沾。她擔憂的是,陳游禮有系統幫助,還頂著男主光環,
陳皎不清楚那個系統能做到何種程度。萬一這次她不能一舉弄死陳游禮,豈不是打草驚蛇,萬一弄巧成拙,反而引導對方猜到真相怎麼辦?
這不是陳皎多想,而是眾所周知,男頻文中誰想給龍傲天找麻煩,自己全家都要受牽連。
涉及家人,陳皎決定更慎重,也更謹慎些。
她沉下眼,招手喚來小廝,低聲說了幾句。
外面斜陽正落,屋內的窗戶投進的光也顯得昏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半響,陳皎吩咐道:「你找些人,將這些事傳出去。做事隱晦些。」
她不能直接讓陳游禮死,卻能預防提前鋪墊,讓對方的話變得不再可信。
不久後,長安城中不知從何處傳出一股流言。
據說陳游禮的詩詞都是他竊取前人之言。因他詞風多變,詩中時而悲秋傷月,時而緬懷人生。他一個農家子,又從何處才能得來這些境遇。
最有力的證據則是,陳游禮身負盛名,卻從未寫過股文文章,無論是在雲山書院還是國子監,他每次遇見學堂考核不是暈倒便是消失。曾有人說他是不屑於功名利祿,現在看來卻極有可能是他根本不會。
畢竟他曾經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子,未逢仙人點化,又怎麼可能無師自通。
陳游禮被流言蜚語所纏,急得上火,特意出席多場詩會作詩證明自己,卻不知為何,似乎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導致懷疑他的人越來越多。
陳游禮的名聲更差了,曾有人公然大罵他是騙子。他因為系統和任務的緣故,十分看重名氣值,焦頭爛額之際,根本沒心情關注永安侯府的動靜了。
當天陳皎笑嘻嘻地多吃了兩碗飯,然後便喜氣洋洋地去跟太子殿下約會了。
幾日前太子殿下告知她最近事情忙得差不多,得了空閒,邀她上山賞桂。
早在半月前剛入秋時,太子殿下便提起此事。只不過因為科舉改革的事情,朝中上上下下忙成一片,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太子殿下相邀,陳皎當然是毫不猶豫答應了。既可以和男朋友甜蜜約會,還可以順理成章地逃班,簡直一舉多得!
到了太子府,陳皎笑容燦爛,讓人遠遠望見也跟著心情明朗起來。
謝仙卿早已等待在太子府內,見她活蹦亂跳地跑過來,語氣含笑地打趣道:「陳世子今日可是有什麼喜事?」
陳皎往他跟前一站,雙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道:「微臣遠遠望去,見殿下玉樹臨風,猶如天人之姿,令人不自覺心生愛慕。一想到微臣今日有幸能與殿下同游,不禁心生喜悅,感慨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