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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官員都聽過陸雲挽喜怒無常的傳聞。
看到攝政王的表情,包括寧異在內的幾個人擔心引火上身,立刻從陸雲挽的眼前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餐廳里的鋼琴曲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斷了。
楚玄舟的耳邊,只有陸雲挽起身時座椅摩擦地面產生的異響。
攝政王一步步走了過來,停在了他的面前。
細長的手指如毒蛇纏繞在了楚玄舟的脖頸上,然後緩緩自此移向少年胸前那片滿是褶皺的衣料:「離他遠一點殿下。」陸雲挽輕輕地說。
他的眼裡滿是愛意,掌心下的那顆心臟也隨之微顫了一下。
氣氛突然曖昧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陸雲挽卻猛地催動精神力朝對方刺去。
「啊——」劇痛毫無預兆的襲了過來,楚玄舟瞬間咬牙單膝跪在了地上。
陸雲挽沒有彎腰,甚至不曾低頭。
他垂眸俯視著眼前的少年,好像剛才那個溫柔撫摸對方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殿下,我討厭您對他笑的樣子,」陸雲挽輕輕用鞋面碾過楚玄舟的扶在地上的那隻手,他如抱怨般溫柔地說,「您的眼裡只能有我。」
陸雲挽簡直不可理喻。
「攝政王大人,我沒有——」他下意識抬頭想要解釋,可話剛說出口就被又一陣新的精神力衝擊打斷了。
「我知道您沒有。」陸雲挽終於笑了起來,並一點點地將腳從楚玄舟的手上移了開來。
他慢慢蹲下身,滿是憐惜地托起了楚玄舟的手。
「對愛的東西產生占有欲,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殿下,愛就是獨一無二,不能與人分享。」
楚玄舟從小不受重視,從來都沒擁有過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占有欲」也是愛的一種表達。
他忍不住抬眸朝陸雲挽看去,下一秒便陷入了那雙溫柔到了極致的黑眸之中。
陸雲挽那雙糜魅到了極致的臉上寫滿了迷戀,言語卻如孩童般單純任性:
「我愛您。殿下,您得原諒我。」
第17章
陸雲挽的聲音像細沙從楚玄舟心間流過,滲入骨骼的酥麻感頃刻傳至指尖,化為微不可見的顫動。
「它是愛的一部分……殿下,人們越是愛一個東西,就越是覺得它珍貴,捨不得分享 。」陸雲挽呢喃著,輕輕用一隻手捧起楚玄舟的臉頰。
冰冷的指腹從他眼角下划過,恍惚間凡是被陸雲挽觸碰到的皮膚,都像被火燎過一般發起了燙。
楚玄舟下意識想要躲避他的注視,卻又忍不住享受這樣危險的溫柔。
就像上了癮似的。
陸雲挽的視線下移,落在了楚玄舟的手指上。
他方才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少年的皮膚還是泛起了淺紅。
「殿下手疼嗎?」陸雲挽小心翼翼地捧起楚玄舟的右手,就像剛才踩在上面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少年的手指條件反射性的微微蜷縮,他頓了一下,垂眸低聲說:「有一點……」
人魚的骨骼、皮膚的強度,均遠超過普通生物。
楚玄舟的手並不疼,他只是莫名的渴望更多觸碰與溫柔。
陸雲挽笑了笑,他一點點握緊了楚玄舟的右手:「殿下,這是一個小懲罰,也是我送給您的禮物。」
攝政王曾經說過的話,又一次迴蕩在楚玄舟的腦海中:
試著去享受疼痛。
——身著華服的陸雲挽緩緩低頭,無比虔誠地在楚玄舟的手背上落下一枚輕吻。
恆星燃燒發出的光熱,穿過跋涉過數億的星途將兩人擁在了一起。
這個午後,寧靜的不可思議。
——
啊啊啊!
晚上陸雲挽回到臥室,就將自己埋在了被窩裡。
等那陣上頭勁過了,他終於忍不住懷疑:雖然原主就是這樣的人,但自己是不是有點過於變態?
可帝國上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啊……
他將自己翻了個面,倒在床上朝著窗外看去。
和地球一樣,滄芮星只有一顆衛星。
今天正是月中,銀盤似的星球奪盡了星河的風采,恍惚間陸雲挽還以為自己還在地球的家中。
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坐在床腳的地毯上,一頁頁翻看、整理起了原主留下的文件。
得益於不久前大量背誦資料,陸雲挽對帝國已經有了比較全面的了解。
他發現雖然有部分事例陳舊,可總的來說原主留下的文件與法案,已經無比完備。
陸雲挽忍不住攥緊了紙張。
……也不知道原主會不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回想當年,並設想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就在這時,一個念頭突然從他的腦海里冒了出來:
如果重提《重刑同一案》,那麼原本與自己相安無事的貴族集團一定會展開激烈的報復。
但是俗話說的好:「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反正自己都是要死遁的人了……那不如在離開之前,將它重新提上議程?
似乎可以試試。
剛想到這兒,陸雲挽的光腦忽然閃爍起來,一條標紅的消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宋非衍的實驗室那邊出了意外。
沒有時間多想,陸雲挽立刻扔掉手中的東西,披上一件厚重的大衣,離開住處乘小型飛行器朝實驗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