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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宋非衍看到,這裡沒有一個人回答自己的問題。
甚至聽到這句話後,有的人臉上還露出了無比古怪的表情……
又是一陣鐘聲傳了過來。
宋非衍的助理急匆匆地出現在了台下。
「我問你們話呢!」宋非衍重複道,他最煩上課的時候有什麼異響打算自己的思路。
依舊沒有人回答。
無人認領的突兀鐘聲,就像一出蹩腳的惡作劇。
宋非衍當下便憤怒了起來。
但是這一次,答案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
三聲鐘鳴之後,一條訊息出現在了所有人的光腦上。
黑色的字體邊還綴著一朵漂亮的罌粟。
這圖案莫名讓宋非衍感到熟悉。
「那段話寫的是什麼?」
明明是帝國科技大學的教授,可是這一刻宋非衍卻覺得這些字複雜難以辨認。
它們像長了腿似在自己眼前跑來跑去,無論如何宋非衍都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他的心情從未如此焦躁。
下一秒,竟然連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他用力眨了眨眼,一滴冰冷的液體自眼角砸了下來,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宋非衍的視線又一次清晰了起來。
……原來剛才滑過他臉頰的是淚水。
現在眼前光屏上的信息終於清晰了起來,教室里不知道哪個角落響起一陣驚呼,並夾雜著小聲且壓抑的啜泣。
「不……這怎麼可能……」
宋非衍終於讀懂了眼前的字。
寒意一陣又一陣的襲來,他渾身顫抖。
原來剛才那並不是什麼惡作劇……
而是……陸雲挽的喪鐘。
第65章
海底那口與帝國同歲的巨鍾長鳴, 一聲聲吟唱著喪歌。
冰冷的海水也隨之震顫,發出陣陣悲鳴。
裴照安房間裡全息投影的畫面,停在了陸雲挽墜落深淵的那一剎那。
酒杯的碎片撒了一地, 折射出破碎的藍光。
裴照安的手上沾滿了血, 但他卻像沒有發現一般。
——殺了陸雲挽他理應開心才對, 但是這一瞬裴照安的心卻無比空虛。
人魚下意識將手貼在了心口, 他一邊笑著,一邊慢慢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裴家是帝國最大的世家,裴照安的身上雖然沒有爵位,但是自他出生的那一刻起, 這一生就註定尊貴不凡。
原本他應該按部就班地過完這一生。
直到裴照安遇到陸雲挽——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敵人和威脅。
裴照安忙忙碌碌,將最鮮活的十餘年時光都耗費在了陸雲挽的身上。
現在,他終於贏了。陸雲挽……哈哈哈陸雲挽…你最後還是死在了我手上。」裴照安笑著,但是下一秒淚滴卻不受控制地濺落地面,被玻璃碴割了個粉碎。
他贏了, 卻一點也不開心。
房間裡一片死寂,只有裴照安的笑聲在一遍遍迴蕩。
就在這個時候,懸在一邊的光腦忽然閃爍了起來。
一條標紅了的新消息提醒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裴照安猛地一下攥緊了心口處的衣料。
裴照安身處高位,全星際只有不到十個人擁有聯繫他的權限。
而在那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里, 裴照安只給一個人設置了特殊的提醒。
……那個人就是陸雲挽。
「不……」」……這不可能!「裴照安喃喃自語。剎那間, 疑惑與失而復得的驚喜交織在一起。
裴照安的呼吸都隨之急促了起來。
下一秒他理智又讓他恐懼。
陸雲挽從來都沒有以私人途徑聯繫過自己,更何況……他已經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滿身酒氣的人魚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他聽從本能, 在第一時間打開了那條信息。
「陸雲挽:狄琿軍團一百三十二人精神力襲擊。」
「你輸了。」
兩排冰冷的文字出現在了裴照安的面前。
在旁人看來, 這串文字或許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在看到它的那一刻, 裴照安卻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睛。
陸雲挽……他都知道?
他方才輕輕點在光腦上的手指瘋狂顫抖了起來,只一瞬間,裴照安竟然連站都站不穩了:
狄琿軍團正是自己派去殺了陸雲挽的那個……而「一百三十二」則是包圍陸雲挽的具體人數!
裴照安原本麻木的心臟忽然痛了起來,像是有千萬根銀針在扎刺。
他的笑聲愈發瘋狂,到了最後甚至控制不住大聲咳了起來。
伴著咚的一聲巨響,裴照安再一次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這一回他的膝蓋直直地磕在了那一地的玻璃上,暗色的鮮血瞬間自腿上滲了出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可是攝政王,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掉?
裴照安緩緩地抬高手,絕望地捂住了自己的面頰。
他笑到嗓音都嘶啞了起來。
鮮紅色的血液抹在了裴照安的臉上,他看上去無比狼狽。
一滴鮮血從裴照安的眼角滑落,正如泣出的血淚。
陸雲挽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的計劃。
他並不是落入自己的圈套,而是……自取毀滅。
自己並不是殺了陸雲挽的贏家,只是攝政王手中的一把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