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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對著知微遙遙舉了舉酒杯表示感謝。
席間,知微想起容成的老搭檔,那個同他一起給自己考核的青篷仙君,便詢問容成這位仙君如今怎麼樣了。
容成道:「青篷一直挺好,最近還在江城那邊。」
知微問道:「沒出事吧?可有因為這次的事情受到牽連?」
「青篷也是有自己原則的。」容成道,「譬如他之前做講師的時候,卷面出題相對簡單,所以通過得考生更多一些,但實際批閱沒有問題。他做層級考試之時,也是在允許範圍內最大可能的讓過,沒有違反天庭法規,和那些無視規則收受賄賂放人的不是一種類型。」
況且這些核查主要都是針對在天庭仙官晉級考核,而青篷一早就說了,自己的能力不適合做這些事情,只做難度更低一些的層級考試,所以得以完美避雷。
知微點了點頭。
放水也是一門技能。
容成又問知微,如今已經公示了六品,可曾去到斗部報名六品仙君考核?
知微道:「還沒有呢。」
容成想了一會兒,道:「最近斗部出事之人不少,報名考核之人又多,並不好預約。我本來只是五品仙君,不能給你過六品考核的,但現在既是四品,就可以給你過了。你申請考核時間定下可以提前跟我一說,我幫你過。」
容成這話說出後,席上一片靜默,就連剛才一直在興高采烈說話的果果也停止了交流。
玉成搖了搖頭,容成是真對自己沒有基本的認知,知微要知道他也能給自己過考核,估計躲他還來不及,怎麼會主動往槍口上撞呢。
參加完龍宮家宴後,知微又轉頭去了瀛洲。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知微有了閒心,和昏迷中的南徵說了會兒話後,又前往他的仙府遊覽。
競賽也不是白參加的,參與過這次傳道大賽之後,知微對道學作品鑑賞力有了很大提升,再看南徵從前寫得那些論道初集冊,發現帝君的確寫的不錯,也難怪為仙界之人一直所推崇。
但是知微也很快發現了一些問題所在。
譬如這兩本《問石之道》,雖然大致內容一樣,但行文卻是兩種風格,一本是完全的口語化,還帶著撲面而來的中二氣息,而一本則看起來非常深刻成熟,字裡行間都透著高冷和穩重。
這兩本都是南徵的筆跡,應該不存在有什麼人給他潤色或者修改。
知微又對比看了一遍,依然不太懂這兩本書之間的聯繫,直到她看到柜子下面到底下壓著一本紅寶石顏色的書封,裡面竟然是一本中譯中字句對照大全。
那些十分口語的話句,在其中都對應著看起來很高大上的文言文。
知微這會兒終於弄懂了南徵的行文思路,大概是先做即興揮灑,完成初期草稿,然後再著手潤色,將其中看似口語的句子變為高深的敘事手法,使得逼格得到大大提升。
譬如,這事咋整,寫作「為之奈何」;譬如,覺得不對,寫作「大覺非也」;譬如從不馬虎,寫作」未嘗苟且「……
果然一來文章就顯得更是高大上了一些。
知微心中感慨,這麼好用的□□怎麼早沒發現,如果早些能夠看到得話,她的考試試卷一定能夠寫得更加高大上且有逼格,也不怕被人圍觀了。
得知知微報名六品考核之後,鍾天和藥王分別來找來找知微做考前輔導,卻意外撞到了一處。
面對兩位師祖的好意關切,知微委婉表示,多謝兩位師祖費心,但她感覺自己近來修為提升不少,對這次的六品考核也有信心,所以就打算先去裸考試試。
鍾天和藥王面面相覷。
孩子成長了,考試前不用家長耳提面命和親身上陣輔導了,可心中卻總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感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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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所言不錯,斗部近來的考核預約的確比較緊張,排班仙君對著知微安慰:「不要擔心,雖然最近有些人手不多,但是容成仙君還有場次,如果到時沒有別的仙君當值的話,我可以把你排給他。」
知微此時只覺得無比想念當初給她過考核的年長仙君,可那位仙君似乎也是五品,這會兒怕是不能出現在她六品考核當中了。
知微本著聽天由命的心態去到考場,才發現主考官席上,容成和臨安兩個竟然都在了。
知微看得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麼情況?
考場記錄的執行仙君對知微解釋道:「是這樣的,因為最近斗部負責考核的人手比較緊缺,怕今日無人排班,便通知了從前也在考核組的幾個仙君,結果臨安仙君提前過來了。這兩位仙君今日都可以給歆和仙君過考,您隨便選一個即可。」
知微欲哭無淚。
這兩個人對自己都是加強難度。
臨安素來看自己不太順眼,這個知微是一早知道的,說不準等會兒開始考核時候就會為難於她。
而容成針對得可能不只是她,但會嚴格對待每一個考生,卡著最高的標準。
知微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級別的考試場景,早知如此就多跟灶王和師祖學上兩日,否則這會兒一次通過不了,回去肯定要被師祖和藥王笑話的。
兩人都對她投來灼灼目光,似乎在等待著她的選擇。知微眼一閉,心一橫:「我選容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