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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
蘇紈一把捏緊手裡未啃完的青果,汁水從其指縫「滴答滴答」的滲出。
破任務這麼麻煩!
他臉色一陰,擲出手中的果核,隨後一拳砸在樹幹上,盤根錯節的樹筋從土裡翻出,轟然倒塌。
第9章 故人
山門前搖鈴的紫衣人動作越快,從鈴鐺里鑽出的惡鬼就越多,那寒氣再逼人,仍耐不住這一波一波又一波的惡鬼入侵。
就是那美人有些可惜,不如他暗暗饒他一命,好帶回去當個雙修爐鼎,豈不妙哉?
正心猿意馬時,一道殘影「咻」地飛來,直直穿破他手掌,順帶擊落了虎噬牛紋金帶飾幡鈴。
「啊!」
鑽心的痛自手掌傳來,他捂住手,定睛一看,方才那穿破他手掌的東西,竟是一枚尋常果核。
是誰?
剩下的幾人亦注意到了這番動靜,忙四處查看那以果核做暗器之人。
「聽說南華道前任掌門擎霄尊君一直在閉關修煉,莫非他出關了?」
有人忐忑問道。
「不可能!師尊他……」秦昭著仿佛被什麼卡了一下喉嚨,「擎霄尊君正臨進分神之境的融合期,怎會輕易出關?否則,他就不會讓出掌門之位了。」
「那這人是?」
「難道是莫秋折?」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莫秋折比徐清翊更廢物,根本不足為懼!」
幾人聽他這樣說,稍稍放下心來,不服氣喊道:「是哪個獐頭鼠目之輩不敢露面!有本事現身一戰,看我不擰下你的腦袋!」
「敢擰你爹的腦袋,我看你是活膩了!」
半山腰處,其音朗朗蕭蕭,透著股狠惡。
秦昭著心頭大震,似是記起了什麼,一時陷在驚異里呆怔住,無法動彈。
找到了那人所在的位置,百來只惡鬼以迅如猛虎之勢往山腰撲去,剛至半空,熊熊烈火燃起,此時火光沖天,短短數秒,將屍鬼吞噬成腐爛發臭的菸灰。
空氣中的清寒不斷退減,如臨大敵。
本來冷得瑟瑟發抖的長老與弟子們見得天獨厚的火系術法,目里驚恐萬分:「遭了!是赭玄(道君)!」
唯獨嫦姝哭成了淚人,漂亮的小臉糊得像花貓,大喊道:「五師叔救命啊!!」
「師妹,你別白費力氣了,長昭殿主怎麼會管我們死活!他沒落井下石就謝天謝地了!」
有人嘆了口氣。
聽這話,南華道的弟子們面上的絕望更重,誰不知赭玄道君自私自利,兇惡狠毒,視他們的命如草芥,更別說救他們於水火之中了!
長老們和李息垣則更擔憂另一件事:這人若是跟秦昭著一見面,那月隱無憂草的事豈不是暴露了?萬一他記起以前的事,尊君這些年的心血就付諸東流了!
忍痛拿著幡鈴的人見秦昭著待在原地,動也不動,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馭獸笛,吹笛馭起人猿發出攻擊。
「住手!」秦昭著猛得反應過來,伸手去搶竹笛。
其餘幾人攔住他,叱吒道:「秦師弟,大敵當前,你發什麼瘋!」
爭吵間,青影從茂密枝葉間飛身躍下,滿頭青絲由於挽的松垮,散亂卻不失雅致,細長的鳳眸里含著笑,內里早藏了抹不知味的冷意。
瞟見人猿怒吼奔來,他右手食指與中指指尖燃起星火,於空中繪出結印,印成之時,火形如巨蟒,咧開獠牙絞住人猿,火勢順著其毛須不斷燃燒,化作一團火球。
烈火灼膚,燒得人猿皮肉發焦,它胡亂地拍打著自己身軀上燃燒的火焰,失了重心,直直從半空砸下來。
「完了!」紫衣人慌忙跑上前,他出門時信誓旦旦找他師尊老人家討的人猿,說好用它帶只五階魔獸回去,結果五階魔獸沒見到,還把人猿弄成這副模樣。
青影剛落在地上,地面的霜雪落荒而逃,像見了瘟神一般。
蘇紈半眯著眸,見齜牙咧嘴躥過來的鬼群,殺意在漆黑的瞳底翻湧,駭人的氣息撲面而至,其身火光湧現,映出一張凶神惡煞的臉。
下一刻這煞神般的人撲進鬼群,炙熱似驕陽滾地,灼得屍鬼們鬼哭狼嚎,在烈火里肢體扭曲的化為青煙,從幡鈴里爬出的屍鬼見這幕,都爭先恐後地爬了回去!
「果然道君凶起來比鬼還恐怖……」
「我等都是被鬼追,他是……追著鬼跑。」
「雖不想承認,但道君真的好厲害……」
本來萬般絕望的弟子們望著眼前名副其實的「鬼見愁」,震驚到忘記了什麼是恐懼和疼痛。
蘇紈只想速戰速決,把這幾個領頭羊搞死就行,遂直接催動了全身的真元,放手一搏。
「南華道里怎麼還有這尊凶神!」
紫衣道人們心裡發怵,一把抓住秦昭著。
秦昭著像沒聽見似的,直直盯著屍鬼里的人,自顧自地笑了,笑著笑著兩行眼淚滑落下來,哽咽道:「師兄……」
「師兄?他就是天火靈根的赭玄道君?你不是說赭玄道君遭同門構陷利用,恨南華道之人入骨嗎!那他又怎麼會出手呢!」
「師兄,師兄!」秦昭著跟入了魔似的,掙脫開幾人,瘋瘋癲癲地朝鬼群里的人撲去。
蘇紈看著滿地亂爬的鬼,得意地笑了,正欲活動活動筋骨,打爛它們的狗頭,察覺餘光里有道人影衝來,令他眸里泛起幽芒,抬腳踹飛撲過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