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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氣雖輸送過去,那火龍卻肉眼可見的虛弱。
李息垣察覺到異常,注意到滿地的藍眼蜮鼠屍體,它們體內的黑血把整個屏障腐蝕,黑血落下去後,樹木接連枯死。
「這血侵蝕了結印,難怪半魂越來越弱。」
他看向到場的三位長老。
「用術法清掉試試?」
孟齊君瞥了眼正拿桃木杖對著九毒吞天蟒猛揍的賀景,將真元聚於掌心,投往被不斷腐蝕的結印。
雲行憂見此也加入其中,同樣施法去除黑血。
「也不知赭玄現在身在何處,得想個法子把他找回來才是!」
看他們除黑血的方法沒什麼效用,賀景更是心急如焚,忙出手相助。
「賀長老莫急,五師兄深識遠慮,定能逢凶化吉。」
李息垣嘴上這樣說,心裡也免不了擔憂,畢竟半魂損對於修道者來說,足以破其金身。
他攢緊玉簫,同時又憂心起他大師兄來,這兩人都杳無音信,總是讓他心神不寧。
「遭了!」
孟齊君一聲驚呼,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原來是九毒吞天蟒的墨綠毒液淌出來,與黑血混合,腐蝕結印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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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裡傳來清脆的碎裂聲,好比玻璃窗長出蛛網裂紋,裂紋里透出不可癒合的絕望來。
蘇紈已經料到南華道該是何種悽慘景象,天蝠全部圍過來,用利齒啃食血肉為襲,本以為如同以往只剩帶著血肉的骨架,奈何金光一閃,將撲過去的天蝠全部灼成重傷。
他露出滿口血紅的牙,猙獰一笑,抓緊機會,正要往藍水蓮塘里跳去,不想聽身後傳來一句:「赭玄道君留步,有位舊友想見一見您。」
舊友?放你的狗屁!
蘇紈才不聽這忽悠,都走到門口了,哪有什麼留步的道理!
見他鐵了心的要走,身後的黑袍人敲了敲手中的陰刻獸面銅鐘,只聽有人發出一聲悶哼,似是極力忍耐。
這細如蚊的一聲,使他不由自主頓住欲走的腳步,甚至胸腔里的那顆心,也微不可聞的痛了一下。
他不受控制回過頭,親眼見到身後一幕,心臟忽是爆發出一股劇痛,比半魂受損之痛還要更深刻幾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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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試蠱
那人跪在地上, 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腐爛傷口與襤褸衣衫連在一起,琵琶骨和手腳腕皆被鐵鉤穿透, 鉤子上的血跡經過時日長久褪成了黑色。
他低著頭, 髮絲蓬亂, 看不清面貌,可即便這樣,他還是能認出他是誰。
「這是你最喜歡的師兄,你怎麼不抬頭看看?虧我還好心把你帶到他面前呢。」
黑袍話剛落音, 身後的魔修便惡狠狠揪起地上男子的頭髮,好讓他抬起頭來。
那是一張麵皮潰爛的臉,掛著幾片殘缺的血紅,唯有渾濁的眼珠在瞟到他時,稍稍流轉過一縷光, 卻又像不敢看他, 垂下眼低聲喝道:「自我被逐出南華道之時,就與他恩斷義絕了!」
「戍雲。」
他輕輕念出他的道號,痛從眼睛裡, 一直滲到心臟。
不是他痛, 是這具身體自己在痛。
蘇紈恍然明白過來。
原來這傢伙也會心痛嗎?
他的眼神一刻都沒從秦昭著身上離開:「我與戍雲的確是很久未見了, 多謝趙小道友成全。」
披著黑袍的人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果然在下這點雕蟲小技,還是瞞不過道君的眼睛。」
霧氣組成的袍子散開,露出瘦長身形,以及一張眉清目秀的臉, 他還是如他當日所見, 用鎏金簪綰著道髻, 著一身紫褐銀紋道袍,笑得恭謹。
在錦州城與徐清翊鬥法那時,在場的都是南華道弟子,唯有趙余涯是跟著嫦姝過來的,歸根結底,這傢伙的破綻最終還是因嫦姝而起。
如此推斷,十五六歲就能自結金丹,且還是魘蝠血閣的閣主,又總是在嫦姝身邊糾纏不清,想來想去,趙余涯大約就是那個自己要去給他送人頭的主角了。
本來蘇紈不確定主角有沒有書里的記憶,但看他對自己和徐清翊恨之入骨,一步一步放長線,釣大魚,顯然是籌謀已久,他便能確定,這人是因為慘痛前世特地找他倆報仇來了。
徐清翊和他,一個棒打鴛鴦害他老婆身死,一個召喚天雷把他劈死,他對他們倆有點情緒也正常。
至於嫦姝之前跟他說的,只要她見到主角,哪怕他化成灰也認得出來這句話,這丫頭應當沒騙他,以她時不時虎一回的性子,大概她真的只能認出化成灰的主角……
「說吧,要怎樣你才肯放了我師弟?」
從剛才防禦天蝠就知,他這金身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索性不跟他繞彎子,單刀直入。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舒坦,」趙余涯一揮手,石台上憑空多出一堆罐子,從外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在下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情思蠱對鶴懸真君有用,對道君您卻無用,所以,在下想看看到底什麼蠱才對道君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