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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言辭懇切,端端正正朝他叩拜,額頭重重磕在草地上。
真氣覆住雙目,蘇紈果真見到不遠處兩道身形腹部的位置,有什麼東西在發揮驚人的力量。
他移步過去,發現這獨角火牛呆呆愣愣,跟失了神智似的。他揮掌懸在其身,順著方才那股力量探查,越靠近手心越發得滾燙,他收掌聚力,隔空取物,在少年驚愕的眼光下,一顆金黃的珠子從其身體裡浮出。
與此同時,獨角火牛全身放出紺紫色的光芒,奪目過後,它竟然從巨型牛變成了迷你牛。
嘖,烤全牛變成了烤乳牛。
蘇紈遺憾地感嘆一句,順便拿起浮空的珠子細細查看:這玩意兒能控制人嗎?
他想問一問白虎,回眸時恰好看到這傢伙目愣神呆,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
什麼事讓他這麼驚訝?
蘇紈放出靈識蓋在他腦袋上,使用了讀心術,少年的震驚有了答案——【這人竟然直接將魘靈丹取出來了?!虧他還苦苦尋了好久的螺惑丹!】
原來這蠢老虎每天在煉丹房轉悠找螺惑丹,是為了清化自己體內的魘靈丹。
地上的獨角火牛恢復了神智,見到他先是瑟瑟發抖,又拼命露出兇狠防備的模樣,發出低沉的吼叫,企圖嚇退敵人。
「它怎麼不會說人話?」
「獸類只有修成人形,才能說人言,不過修成人形很難,大多數的獸類都不會說人言,我與他同為獸類,遂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蘇紈輕而易舉地把小獨角火牛拎到半空,來回搖晃兩下。
火牛立刻淚眼汪汪,四肢瘋狂撲騰,衝著少年叫了起來,蘇紈用讀心術聽清了,它在喊:「阿杳救命!」
「你叫阿杳?」
蘇紈不咸不淡地瞥了少年一眼。
少年的驚詫再度浮上臉,實在沒弄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我叫陸杳。」
「嗯,這名字的確比二狗好聽多了。」
「……」
這人還真是沒有一次把他胡謅的名字記清楚過。
他把小火牛丟進他懷裡,順手替他把體內的魘靈丹撈了出來。
魘靈丹落在手心的那一剎,眼前孱弱少年突然見風而長,從小小的個頭變成了十六七歲的挺秀模樣。
他髮絲微微有些凌亂,淺金色的眸子裡像盛了璀璨星光,怔怔地盯了他幾秒,又下意識垂斂細密的睫毛,像是不敢多看他,音色乾淨如山泉與青石相擊:「多謝道君相助!」
蘇紈大抵是明白,定是他用靈力封住這魘靈丹,導致模樣變成了弱不禁風的小崽兒,如今靈力回歸,便恢復成本體了。
他找了塊石板坐下,拿出聚靈囊看了看:「謝我就趕緊想辦法把靈契解開,那些道士纏著我怪煩的!」
陸杳看了眼手心中的結印,又慢慢將手掌合起來,點點頭:「道君,我去捉兔子。」
這使蘇紈想起了那隻沒得手的烤全牛,他森森然地瞟了眼獨角火牛,可憐的牛寒毛直立,一個勁兒地往陸杳肘窩裡鑽。
眼看日色將落,天邊片片紅雲堆積,浸染群山。
「阿杳,那個道士真的是傳說中的滅獸惡煞——赭玄道君嗎?」
獨角火牛跟在他身邊問道。
「他不是惡煞,」
陸杳提著兔子,倏地停下腳步,「他……是我師尊。」
「阿杳,我們是獸族,怎麼能認窮凶極惡的道士做師尊呢!你莫是糊塗了不成?」
獨角火牛想到那道士看他時的陰寒模樣,不由一陣心悸。
「我對他做了壞事,他大概……也不會再認我做徒弟了。」
少年立在一片紅雲里,逆著光看不清面目。
他嗅了嗅空氣中瀰漫著的竹香,耳朵微微一動,聽見了十里之外數人的腳步聲。
獨角火牛乍然變得巨大無比,眼裡冒出猩紅的光:「好像是……朝著那滅獸惡煞去了!」
少年神色一慌,連忙甩下手中的兔子,化作鋸齒白虎,金眸摻著狠戾,踏風似的般往前方奔去。
「就是他!不僅霸占上品靈獸,還搶了我派的獨角火牛!」
剛才那群不怕死的帶了一堆幫手過來,仗著人多開始氣焰滔天。
蘇紈不勝其煩,看都懶得看他們:老是跟這些二愣子糾纏也挺心累的!
他掌心聚起火,面無表情,手欲揮出時,毛色如雪的白虎落在他身前,黑色斑紋像是攀附雪上用墨點下的花,它利齒似劍,發出響徹雲霄的咆哮聲,驚得前方的道人們連連後退!
然後它忽是回首看青年一眼,「道君,您沒事罷?」
蘇紈看他四爪空空,眯著眼睛問道:「兔子呢?」
「丟了。」
「你這蠢貨。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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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叫師尊(捉蟲)
沒有了魘靈丹挾制, 幽綠的獸氣在白虎身上冉冉升騰,額間方正的火印隱現,它雙瞳綻出妖異狂暴的金光, 雪白利爪似鉤刺, 略略往地一按, 強健有力的身軀從半空躥出,向那幾個道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