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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徐清翊會來這一出,他連忙別過臉,頓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他跟薅小狗小貓似的,扯住他的後衣領,試圖給這傢伙拎遠一些,不曾想他衣衫松垮,自己稍用力一扯便散開了。
這具身體如白玉受了磨損,儘管有幾道淺淡傷痕殘留,卻依舊遮不住玉石原本的光艷。也正因為他本該是一輪高懸於雪山之巔,散發著冷冷清輝的皎月,遂那種被凌虐過的殘缺美才更加撩動人心。
徐清翊用手掌撐住他的肩坐直了些,以極其曖昧的姿勢緊貼在他腰間,披散的青絲模模糊糊地遮擋住微紅的眼尾,他剛剛吻過他的唇邊還余有水痕,斂睫望他時笑得妖冶:「赭玄,你不想要我嗎?」
這分明是張清清冷冷的臉,卻總甘願被蹂 躪成艷靡的殘紅。
蘇紈表面雲淡風輕,心驀地跳漏一拍,他刻意挪開視線,起身將手裡的袍衫給他披上。
「你動情了,」懷裡的人輕輕蹭著他,身後的龍尾不受控地顯露出來,像是在他耳邊魅惑道,「赭玄,我想變成你的,讓我變成你的,好不好?」
抓住袍衫的手忽是頓住,他的目光被眼前一抹艷色牽引,陷入混沌中難以割離,霎時眼底情 欲陡現,查德衝破克制,隨即滾燙的手掌覆在冰涼腰間,灼燒了大片雪膚。
徐清翊抬眼時,眼前的人已經靠過來,試探般的吻了吻他高挺的鼻樑。
即便他的吻如蜻蜓點水,也令他心頭一片發熱,沒來得及從這個吻里回過神,蘇紈將手按在他腦後,輕輕咬開他泛紅的唇瓣,二人唇舌交纏的一剎,猶如烈火與乾柴碰撞,帶著侵占的清冽香氣死死絞緊每一寸柔軟,令湖水裡的散碎月光顫慄,癱軟,沉醉。
萬頃雪浪搖動垂落光影,那模樣俊朗的青年伏在美人肩頭,低首親吻他沾著細碎水珠的鎖骨窩,聽著他斷斷續續的喘息,感受到他的龍尾纏得他越發的緊。
徐清翊這傢伙……真是漂亮。
他看他面頰染了層淡紅,碧波眼瞳里水光晃蕩,神情里的隱忍被自己手中掌控的欲望一點點蠶食,轉而變成歡愉與縱情,此刻他眼中除了驚艷,還有燒心的乾渴。
仿佛又一朝回到鬼巢中他替他紓解情蠱那時,只是這次,他的心思實在算不上有多清白。
杏雨梨雲相依,風一過,雪白漫天飛舞,濃烈而繾綣的香氣縈繞在屋內,經久不散。
燭淚在青銅燈座中堆積成蠟山,燃燒的燈芯光芒不再長盛。
蘇紈整理好散亂的衣衫,低眸去看蜷縮在他影子裡的人。
大約是累極了,他睡得較沉,睫羽邊沾有餘歡未消的水色,似蝶翼般偶爾不安穩地顫一顫,顯得柔弱易折。
這人真是怎樣狎弄都漂亮。
他想起他被撩撥的模樣,不禁輕笑,俯身替他系好衣帶,捏住繡紋邊沿的衣襟那刻,視線落在他鎖骨邊的紅痕上。
香艷記憶被勾起,瞬間眼神滾燙,他圓鈍指尖鬼使神差地划過那道曖昧殷紅,望著沉睡中的美人,不由輕柔地捧住他的臉,垂下頭想親吻他的唇,靠近時忽又停住,最終偏過臉,吻去了他長睫邊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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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懸怎麼不見了?」
池塘里的荷葉被長飈吹得卷了邊,連同數朵芙蕖也沒能倖免,粉嫩的花瓣接往一邊倒騰,有幾片脆弱一些的直接落進水裡,自由自在地飄走了。
當岳知急如風火地趕到華延殿,在亭子裡打坐的李息垣便明白他已經去過荒木之境了。
「只要師兄想走,區區一個陣法,如何困得住他。」
李息垣邊答話,邊不急不緩起身行了禮。
「就是想到這層,尊君才用上了縛魂索,他想破陣,需先打開此索,可縛魂索哪是那麼容易解開的?」
「我先前查看過境內,發現地上到處都是血以及碎鱗,只能說,師兄為掙脫縛魂索定是受了重傷。」
「唉!這孩子……」
岳知一操心起來,臉上的皺紋漸漸多了些許,他在原地來回踱步,「那得趕緊把他找回來才是,雖說現在道界修煉格局大變,但總歸還是有心懷不軌之人,他乃為龍身且受了重傷,在外若是遭奸賊暗算,豈不是又得吃苦頭?」
李息垣點點頭:「岳長老的憂心也不無道理,他此行該是衝著五師兄去的,遂在前日我已讓嫦姝離開山門去尋五師兄了。」
「前日?你前日便得知此事?哎呀,禹清你真是糊塗啊,竟還將此事一直藏著掖著!」
「大師兄離開浮玉山一事,想來還是少數人知曉為妙。」
「不可不可,我這就去傳信與尊君,讓他早日趕回道門。」
不等他多說,岳知便揮動著寬大的道袍袖擺,忙忙叨叨地往外行去。
李息垣欲說還休,便坐回原先打坐的位置,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岳長老也是憂心過急,倘若他師尊知道這事,指不定要有多大怒火,到時候定是對師兄一頓狠罰,還不如趁著現在他不知道這事,趕緊把師兄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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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幾縷光線拼命鑽進緊閉的窗戶間隙,灑進綠竹香與蘇合香纏綿涌動的屋子。
紗帳內此時獨剩雪白袍衫的男子呆滯坐在枕邊,滿頭烏髮凌亂,蒼白臉色瞧著極慘澹。
「走了……」
他自言自語呢喃,僵硬地扯動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