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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清風朗月的美人!秦師弟,你曾有這樣的美人師兄當真是好福氣!」
那人淫邪下流的目光像條蛇似的纏繞在他身上,他臉色驟然大變,怒急攻心,血氣翻湧,登時吐出血來。
「哎喲,美人怎麼吐血了?讓我好生心疼,來,我幫你擦擦。」
「滾開。」
徐清翊目里殺意顯露,劍眉上挑,臂腕運力揮動劍鋒,差些砍下這人的髒手!
屍鬼護主,一擁而上,剛碰到他,就被洶湧的寒氣凍住,形成前赴後繼的冰雕。
「這……」
紫衣人略退兩步,看向秦昭著。
「你無需知道因果,反正他這副模樣就是快死了!」
秦昭著知道對付徐清翊沒用,他徑直走向頭破血流的李息垣,要挾道:「徐清翊!我師兄究竟被你關在何處?你再不說我就先挖了你身邊這條狗的眼睛!」
李息垣疾首蹙額,心裡清楚這人絕不能跟他師兄相見,不然還不知要扯出什麼亂子來:「師兄!你莫要管我,不過一雙眼睛罷了,就算是要我的命,禹清亦受得住!」
「你這窮凶極惡之徒!要殺就來殺我!何苦為難昔日同門!」慎思堂長老氣竭身晃。
「誰稀得與你們這等道貌岸然之人做同門!明明我師兄天人之姿,無人能及,這南華道本該就是他的!你們不僅設計奪下他的掌門之位,還要對他趕盡殺絕,這些年若不是有我師兄鎮守浮玉山,你們南華道的威名早就不復存在,如此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之行,就是你們南華道所修的道嗎!」
「你竟敢顛倒黑白,惡意誣陷!」嫦姝臉上沾著血,緊咬銀牙,氣得不行。
「你個臭丫頭懂什麼!當年,我親眼撞見你們是如何害我師兄的,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帶師兄走,就被你們關入地牢,而後又被逐出南華道……」
秦昭著回憶起往事,語帶恨意,愣一會兒後,忽然笑得悲嗆:「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我師兄了。我師兄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他死了,你們還在利用他的名號,守著這座磨滅他心血,將他挫骨揚灰的浮玉山呢!」
他渾身戰慄,嘴唇顫抖,抓起馭獸竹笛,萬念俱灰道:「若真如此,這南華道就沒必要存在了,你們全部,都去給我師兄陪葬!」
身後的幾個紫衣人互看一眼,未出手阻攔,要知南華道再怎麼說也是道界的修真大派之一,今日能將此道門一舉殲滅,那他煉獸小門自是聲名大噪。
吹起竹笛之時,幡鈴跟著搖動起來,人猿與屍鬼聚攏來,踏著血淋淋的土地,狂躁地撕咬向無力防守的道人們。
寒毒既傷其身,他亦能借它制敵,徐清翊扶著霜隱劍,踉踉蹌蹌站起身,索性解封聚在丹田處的真氣,大量的冷寒迅速席捲全身,從其腳下蔓延開,周圍突然飄起霜花,一副冰雪盛景呈現眼前,凍結地上流動的血,延伸時封住前方惡鬼來的道路。
「鶴懸!你瘋了嗎!」藥堂長老怒吼出聲,上前阻攔,卻被寒氣侵體,渾身僵硬。
他對他這一身寒毒最為了解,一旦寒毒過往靈府,造成靈府受損,就算是心頭陽火,也回天乏術。
他這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為的不過是護住南華道而已。
徐清翊凍得渾身失去知覺,甚至連心臟跳動都感覺不到,他五感盡散,隱隱知道自己不想死,可從小刻在骨子裡的道德禮義,教他捨生成仁,以命衛道。
「宿主大人,您不去幫忙嗎?」系統看著無動於衷的吃瓜宿主,終於忍不住給出暗示。
「這成千上萬的鬼就夠我喝一壺了,更別提還有個踏雲奔天的大猩猩!」蘇紈嫌棄地瞥了眼鬼群。
他同樣真元受損,神思乏累,不想摻和進去,那徐清翊要上趕著送死,他也攔不住他。
「宿主大人,您想啊,這時候您一出場,那豈不艷驚四座?」系統循循善誘。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我過來看戲是存了什麼歪心思!」蘇紈表情扭曲了一瞬,「你是怕徐清翊死了,促不成白月光身死,主角黑化這條主線,所以讓我來給他當打手是吧?」
「呵,呵呵。」系統乾笑了兩聲:他咋啥都知道?
「我昨日已經救過他一次了,是他自己不惜命,方才明明一刀可以了結的事,因他聖人之心,一錯再錯!我要是救他,他故技重施,長此以往,當我是個冤大頭呢?」
這般折騰他,他寧願不要這把刀!
蘇紈乾脆利落,抽身欲走。
「宿主大人慢著!」看他鐵了心不出手,系統心生一計:「系統勸您出手相助,表面是為讓主線劇情正常進行,實則是為您考慮啊!」
「為我?你這狗東西還能為我考慮呢?」
「……」系統深吸一口氣:罵就罵吧,先把他忽悠過去再說。
「宿主大人,您仔細想想,若是主線劇情崩得一塌糊塗,那主角就不可能按照書里說的那樣黑化了,他不黑化又怎麼會一掌打死您呢?若他不打死您,那您這任務就完不成了,任務完不成,那就沒有獎金了!」
系統層層陳述其中的利害關係,果真見那人頓住身形,陰沉沉地問道:「沒有獎金?」
「是,是啊!」
系統有點踧踖不安,劇情崩盤雖沒自己說的這麼嚴重,但它現在只能用這個說法拿住他的死穴。